从地牢回来的路上温辞玉眼眶仍是微微红着的,哪怕辜行宴看似说服了他,但他的心情还是不能平复。
只不过,他一句话都没有多说,一点异样的情绪都没有在辜行宴面前流露出来。
他现在,只想去看看那个柜子里放着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温辞玉回府的时候,温丞相已经等在了门口,按照往日的习惯,温辞玉肯定会先跟温丞相问安的。
可这次他只略略一行礼,就对温丞相道:“父亲,我有一件要紧的事要做,等我做完了才能告诉你这次谈的结果。可以么?”
温丞相虽然有些狐疑,可看着温辞玉此刻淡淡泛红的眼眶和极度平静的神情,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温辞玉毕竟还是他的儿子,他不想逼的太紧了。
温辞玉回了房。
他先前让丛云把那个小柜子放在了他房中的地上,这会他进屋后就反锁房门,走到那小柜子前伸手去摸那把锁。
果然,如他所料,在他摸上那把锁的那一刻,那把锁忽然就“咔哒”一声打开了。
温辞玉看着打开的锁,恍惚了一瞬。
看来,辜行宴也许早就知道了什么。
所以,辜行宴是真的没有怪过他?
想到这,温辞玉不觉握紧了掌心的锁,但等他回过神来,他还是把那把锁从柜门上一点点取了下来,放到一旁,然后打开了柜门。
这小柜子里放着薄薄几本册子,封面都是一片雪白,什么字也没有写。
温辞玉把册子拿出来,打开,看到里面的内容,才发现这册子里居然是一幅幅画。
栩栩如生的画。
而第一册画的,正是他和辜行宴小时候在大荒里的过往。
温辞玉明明知道,如果这些都是这样的画,那么答案就该在最后一册。
可他却没有跳过前几册,就这么一张一张慢慢地往下翻阅。
他也想知道,在辜行宴眼里当初的那些年是什么样子的。
看着看着,温辞玉忽然盯着其中的某一张微微出神,看了一会,他眼眶中隐约中泛起一点晶莹,唇角却微微弯了起来。
那张画画的是两人还在大荒过年的时候,温辞玉从香客那里弄来一盏破旧的孔明灯,拿自己手头的废纸补了补,重新粘好,就和辜行宴一起站在小树屋前把它放飞的场景。
温辞玉只记得那时自己低头捧着灯,让辜行宴点燃,然后由他放飞。
辜行宴当时眼睛都是十分明亮和喜悦的光,这种光也感染了温辞玉,让他觉得那是在寒冷的冬季唯一让他感到温暖的东西。
可在这幅画里,温辞玉从不知道原来自己垂眼低眉捧着孔明灯的样子如此神性温柔,他清秀的整张脸都晕在一片柔光里,如同白壁一般,眉目含笑,宛如神佛。
辜行宴看着他的样子,就像是……看着自己心中的神。
再往后看,这样的画面越来越多。
温辞玉自己都不知道原来在辜行宴中,自己是这样的……
看着看着,温辞玉心头一片暖意涌起,可到最后又悄悄化为了一种难言的酸涩——为什么他没有早点知道这件事?
如果早点知道,他也许就不会离开辜行宴了……
而温辞玉这个念头浮现出来的时候,正好也翻到了第一本画册最后一张一本——他被几位仙官接引,乘虹桥而去,而辜行宴就宛如一个小黑点一般,站在天底下遥遥相望。
刚刚没忍住的眼泪一下子滴了下来。
温辞玉抱着画册,把头埋在怀中静了许久,方才胡乱擦了一下脸,继续去看剩下的画册。
第二册的内容,温辞玉已经知道了一些,可他不知道,真相居然远比他想象的残酷。
辜行宴的被重用并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他是被大魔挑选的寄生傀儡!
看到这,温辞玉瞳孔骤然收缩。
一百多个火水未济之命的少年被抓起来,放到一个院子里,进行各种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