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经历了湖镇那么多事情后,裴之礼性情大变,连往日温润如玉的伪装都卸了下来。
他不是没想过找代兰琴,只是每次连面都没见到就被拦下。
裴司玉在这场瘟疫中受到了百姓的爱戴,随着他名声越来越响皇帝对他的关注也多了一些,加上原太子妃无缘无故失踪的事,再对比裴之礼时他便多了几分不满。
这年夏季,皇后一家失势,老太傅竟然被发现与邻国交往密切。不仅皇后被打入冷宫,裴之礼也被怀疑,太子之位岌岌可危。
又过了两个月,坐立难安的裴之礼逼宫被抓。
在养心殿被裴司玉用剑抵着脖子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都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好像早就知道有这一天一般。
“裴司玉,你比我们想象得更有心计。”
当着皇帝的面,裴之礼疯魔一般大笑起来,甚至不怕死地对皇帝道:“父皇,总有一天你也会死在他的剑下,他的本事可比你强多了。”
皇帝大怒,当即命御卫军把裴之礼压入天牢。临走之前裴之礼还在笑,因为他知道自己这番话会让生性多疑的皇帝不再信任裴司玉。
他坐不上这个位置,裴司玉也不能坐!
只是他没想到,现在的裴司玉也根本不想上这个位置。
裴之礼被押走后没多久,裴司玉就向皇帝提出了封王的请求。
皇帝无比惊讶:“你想当王爷?”
“是。”裴司玉不卑不亢地回道:“儿臣疲乏,想当一介闲散王爷。”
皇帝对他这番话虽有些不满,但裴之礼刚才那些话在他心中留下了太深的印子,没多犹豫就答应了。
“父皇,儿臣还有一事相求。”
“说。”
“儿臣想求一纸婚书……”
-
今年的秋天似乎冷得格外早,溪水街边的树刚入秋就泛了黄。
担心自己的宝贝草药冻死,代兰琴准备将几株宝贵的挪到盆里。
正挖土的时候,铲子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拿走。
她惊讶抬头,对上一双笑眼。
她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裴司玉了,可他的脸又好像完全没有从脑中离开过。
代兰琴佯装镇定,“今日怎么会出来。”
几天前她就听说太子谋反被抓,明年秋天要被问斩。这个时候应该是裴司玉最忙的时候才是,毕竟太子没了以后,他是最适合当太子的人。
她也做好了再也不与他相见的准备,没想到他居然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裴司玉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他动作娴熟地将草药挪到盆里后才拍了拍手回:“不是今日出来,是以后都不回去了。”
“阿琴,以后我想和你一起去很多像湖镇那样的地方,你愿意吗?”
他说的每个字代兰琴都听得懂,却又好像不太明白,“那你的皇位——”
“皇位和我有什么关系,现在的我是闲散王爷。”裴司玉从怀中拿出了一纸婚书小心地放进了她的手中,“你若愿意就签个字。”
见她低着头不说话,裴司玉有些急了,又压着声音道:“你别担心,就算我只是王爷也不会有人能欺负得了你,即便是坐在高位上的人敢对你做什么我也能推翻……”
还没说完,一只沾着点泥的手已经捂在了他嘴上。
代兰琴瞪着他,没好气道:“这话你都说,你是想让我和你一起死。”
她展开婚书看了眼,没一会就还了回去,随即便抱着盆往屋子里走。
裴司玉眼中闪过失落,不过倒是没有多气馁,他的阿琴现在不愿意没关系,他有的是时间等她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