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语棠缓缓地蹲下来,手指甲抠在隔间门板上,五根手指头都泛白了。
她到底该怎么做?
不提这件事,就让日子这么平静的过下去,假戏成真的蒙骗自己?
可这对谢沉又何其不公平。
无论她怎么做,都会伤害到谢沉。
江语棠紧紧地咬着唇,舌尖尝到一丝血腥味,江家倒了,却将她一手送进这个漩涡,进退两难。
她怎么选,都是错的。
心里头像是长出了一根倒刺,随着每一次的心跳剐蹭着她的血肉,直到鲜血淋漓,疼的无法呼吸。
就在江语棠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谢沉又一次解救了她。
那天陪他换完药,他的伤口已经结疤,恢复的还好,不用再包扎,不过还要注意,别崩开伤口。
看着谢沉健硕手臂上突兀的一道疤,江语棠又有点想退怯了。
遇到她,真是谢沉的劫难。
谢沉却无所谓的把衬衫袖子放了下来,遮住了那道疤痕,转头看向江语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聊聊。”
这几天,他们相处的很少,江语棠一直待在医院,他一直待在公司,就连晚上睡觉,也是恢复了楚河汉界,其中的一段时间,像是一场梦。
挺没意思的,是聚是散,也该有个结果了。
要是他没能打动她,强留在身边,也非他的本意。
江语棠怔怔的看着谢沉,纤长的眼睫微颤,这话本来是她想说的,却没想到被谢沉抢了先,她攥着手里的包包,抿了抿唇,嘴唇内侧被咬的那个伤口还没愈合,反而有点向溃烂的方向发展。
“现在就可以。”
“行,回家聊吧。”谢沉点了点头,率先往外走。
江语棠看了眼包包,很快跟了上去。
回家这条路变得漫长无比,气氛冷然,就连开车的阿征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这些日子,两人的关系越来越差了。
再长的路,也是有终点的,回到家后,谢沉坐在沙发上,倒了杯水喝着。
这一次,江语棠没再等,她打开包包,从里面拿出了一份早就打印好的文件,放在茶几上,推向了谢沉那边。
就像酒吧那夜是她先开始的,也让她来结束这阴差阳错的一段婚姻。
谢沉余光瞥了眼,明晃晃的“离婚协议书”几个大字,刺痛了他的眼,眸光黯淡了几分。
可不知道为什么,心口却陡然一松,兴许是终于等到头顶悬着的刀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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