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都是对事不对人的,这点相信大家都知道。”董梅在织妇们中间逛了一圈,最后停在了陈招娣身边。
“刚才,我见两孩子在树下咬耳朵。”董梅看着陈招娣,发现她手明显顿了一下。
“大妮在这里转了一圈,特别观察了马嫂子手里的毛衣,然后偷偷告诉了元珍。”董梅盯得陈招娣手都有些抖了,“大妮说,要是她娘织的那样,直接叫她娘教给元珍她娘。”
“我,我不会的。”陈招娣急忙道。
其实那两孩子天天在这附近玩,别人没在意,芸娘是留意过的。逗留时间长了她会驱逐离开,但总有顾不到的时候。
“你不会吃里扒外吧?”有人质问道。
“怎么会。”陈招娣急赤白脸的。
“元珍说——她娘给了大妮娘工钱……”董梅一字一句道,语气缓慢得让陈招娣的心跳到了嗓子眼,脸色慌张的程度上升了好几度。
“什么?”妇人们尖叫起来,“你真是个黑心货!”
陈招娣近旁的几个妇人气得站起身来,指着她的脸破口大骂起来,陈招娣一个劲儿往后躲,“我……我没有。”
她心虚地辩解着。
其实董梅不过是诈她一诈。
那天在慧娘的布铺子她就觉得不对劲,当时布铺老板娘就说赵家请了不少织妇,而钱氏跟前仅有四五个织妇。若是为了这几个织妇,赵氏犯不着找钱氏。
唯一的原因就是,把钱氏当成眼线,想着法儿从她们这边偷些新的样式。
“那要不把你女儿叫来问问清楚?”董梅冷着脸道,“刚才她可是得了元珍一大块点心。”
“怪不得大妮每次过来的时候,嘴里都嚼着什么。原来是个小叛徒!”
“真是什么样的娘生什么样的女儿。”
董梅还了解到,陈招娣所有的工钱都得上交她婆婆。想必她不会白白帮助钱氏,本就是塑料姐妹情。那钱氏给她的好处费定然就成了自个的私房钱了。
陈招娣脸一阵红一阵白,她慌乱地搅动着毛线,断断续续道:“我……我只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没有大碍的。”
“没有大碍?”董梅反问道,“大妮每日前来,你是知道她的意图的。她刚才把马嫂子织得图样说得可仔细,连怎么绕线都说得清清楚楚。”
“若是没有你的知会,大概孩子是不会瞧这么仔细的。”董梅沉声道,“你走吧,我这里留不得你这样的。”
“梅娘,我真没有……”陈招娣真的慌了神,其实她不是担心丢了董梅这边的活,而是担心她婆婆知道了此事,真会拿棍子打死她不可。
“芸娘,给她结算一下。”董梅走到芸娘身边,接过芸娘手里的小四。
妇人们都愤愤不平起来,“梅娘,这种人怎还给工钱?应该罚她才对。吃里扒外的烂货,帮着别人损了我们多少生意。”
“就是,咱不拉她去见官已是仁慈的了,至少该关关几天祠堂。”
陈招娣她是引起了公愤,妇人们指着她的脸骂个不停,就差往她脸上吐口水了。
要说陈招娣就是属于“欠”的那种人。
好好的差事,她硬是要出点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