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黄海东先开口了,朝李超英介绍,说:“老李,这是沙湾陶瓷厂的殷会计。我之前不是说搞一批陶瓷小摆件做汽水套餐吗?多亏殷会计介绍,我低价搞来一批。”
“这不是老李你说要加个合伙人嘛,那天我刚好跟殷会计提起,结果你猜怎么着,他认识陈默,两人还是亲戚!”
李超英很惊讶,转头看向陈默,用目光询问。
他和陈默也认识几个月了,互相都知道家里的一些事。他知道陈默和董思思没什么亲人,都是一些堂叔婶伯父伯娘,也不亲。
陈默并没有点头,只中肯地说:“是思思堂姐的丈夫,我和思思都不跟他们来往的。”
他这么一说,李超英马上就懂了。
岂有此理,冯贵和黄海东这两家伙是什么意思?特意把这个什么殷会计带过来膈应小陈的?
冯贵哼了一声,说:“为什么不来往,你心里有数。”
陈默皱了皱眉,看了殷二山一眼,殷二山正满脸得意地看着他,也不知道私下里跟冯贵跟黄海东说了什么。
他沉声说:“冯老板,我是诚信来谈入伙的,可不跟殷二山来往,跟入伙这件事没什么关系吧?”
李超英也火了,朝冯贵说:“老冯,小陈是我找过来的,你也别阴阳怪气,到底是对小陈有意见,还是对我有意见?”
黄海东开始打圆场了:“老李,你先别着急,咱们也只是有一点点疑问,想跟陈默确认一下,入伙毕竟不是小事。你看,咱们三个是互相知根知底的,但我们不了解陈默啊,对不对?”
李超英可不吃红脸白脸这一套,知道他们两个就是一唱一和,当即直接点破:“那你们可以来问我,可以直接跟陈默一起谈,现在叫个外人来是什么意思?”
冯贵暴脾气,马上呛了一句:“现在问题是,老李你也不了解这个陈默!”
“我也不绕弯子了,你旁边这个陈默,他亲娘当年就是在殷会计单位干会计的,挪用公款!现在你要这种人的儿子入伙,我是怎么都不会同意的!谁知道他会不会跟他娘一样,动咱们的抽屉?”
李超英先是一愣,没想到还牵扯出这么个往事。但他看人看多了,从来就没看错过人,陈默是什么人品,他当然知道的!
他马上说:“他娘是他娘,他是他,他是什么人,我比你们了解得更清楚!你旁边这个姓殷的,才是心术不正!”
他奶奶的,这个什么狗比玩意儿殷会计,就是陈默说的那个靠丈母娘买岗位的软饭男人吧?本事没有,就知道搬弄是非!
陈默握着拳头,一脸隐忍地看着冯贵和黄海东:“我娘没有挪用公款,我娘出意外,钱也回来了,这事当年本就没查完。”
冯贵一脸嘲讽的说:“人没了钱就回来了,你自己说说这还不是有问题?查没查完这种事,你可别张嘴就来,话不能乱说。”
陈默一下子就站起来了,冯贵被吓了一跳,整个人往椅背上挨:“你你你你想干啥?我告诉你啊,这可不是什么乡下地方,你要是打人,我就去派出所!”
然而,陈默只是朝李超英抱歉地说:“李叔,看来是入伙这事儿,是没必要再谈了,我先走一步。”
李超英一把拉住陈默:“哎,等等!”
说着,他又转头跟两个合伙人说:“老冯、老黄,你们看我不顺眼,我也嫌你们小家子,看来是做不下去了,拆伙吧!”
这经销部在筹备的时候,他一个人能跑了多少事情,这两人几乎就没操心过。他当时想着合伙了,都是自己人,也没分那么清楚,他会就多干点。
谁知,就他最近养伤这段时间,不过是让他们帮忙跑了几趟进货,居然还跟厂家那边,说他李超英现在是好了还在装病,就想躺着收钱。
这些他也都忍了,可小陈明明一身本事,有他入伙,经销部能赚更多的钱,可结果,这俩人鼠目寸光,毫无远见,就只看到多个人多分钱。
就是没有小陈这件事,他以后要想把生意做大,也绝对不能再跟他们一起搞了,还不如趁这个机会把他们甩掉!
冯贵和黄海东确实对李超英有意见,他们最近跟殷二山勾搭上,殷二山得知陈默要入伙的时候,添油加醋地将陈默亲娘的事情说了出来,又说他也想入伙,他比陈默更好。
殷二山作为陶瓷厂职工,是不能做生意的,但他能挂董春玲的名字。他给这两人提供的陶瓷摆件,实际是陶瓷厂的残次品,本来就是不往上交的,都是厂里自己处理。
他油嘴滑舌,在陶瓷厂里跟谁关系都可以,拍领导马屁也拍得很舒心,最重要的是,他领导也不满足于每个月那点工资。
于是,从里到外,他都畅通无比,给点钱入伙,再提供一些厂里的残次品,他就不用到处跑销售,也能分到钱。
沙湾陶瓷厂的出品很出名,就算是残次品,作为附赠品,那也是甩其他人的九条街的,因此冯贵和黄海东最近的销售额确实是直线上升,所以这两人是无论如何都不肯断掉殷二山这条货路。
加上李超英这一休养就好些日子,只有女儿李瑜卖货,有陈默在的时候还好,陈默一不再,那销售额是直线下降,冯贵和黄海东心里早就有意见了,眼下李超英自己主动提出来,正好合了他们的意。
黄海东马上就说:“老李,你身体确实也需要要继续休养,也不太好太过操劳,既然这样的话,我们就把你出的那部分钱退给你,你好好休息,等休息好了,咱们再一起搞钱。”
李超英冷笑一声:“行啊,我还怕你们反悔呢,干脆立个字据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