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思思眼里笑意愈深,一手托着腮,另一只手挠了挠陈默下颌,逗猫一样,声音又娇又柔:“你知道金子什么价格嘛?”
这不是董思思第一次这样逗陈默了,上回她的手冷冰冰,而现在,屋里烤着火盆,暖烘烘,少女的指尖又温又软,是和之前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白皙细嫩,像青葱一样,却又像绒毛一样,一下又一下,勾着他的下颌,也撩动着他的心。
陈默直愣愣地看着董思思,又老实地摇着头:“不知道。”
董思思收回手,轻哼了一声:“不知道就敢说呀。”
下颌那点温软一空,魂却早就被勾走了,可撩拨的人说收手就收手,陈默就像个被抛弃的大可怜一样,急了:“可我是认真的,等我学会做生意赚到钱,我给你买大金镯子!”
董思思想起粤省人似乎对金镯子情有独钟,到了二十一世纪,有钱人家的女儿结婚,不管是书香世家还是暴发户,出嫁当天直接用红绳将一堆金镯子串起来,挂在脖子上。
要是太多了挂不完,那就直接戴在手上,俩手臂一排金镯子。
董思思想想那个画面,心说那还是算了:“不用大金镯子,小金镯子就行。”
董氏在国外有一堆业务,董思思自己就是负责国外医疗领域投资的,黄金跟货币关系息息相关,她对黄金的行情自然也很熟悉。
在这个年代,黄金属于战略资源,由国家统一管控,没有私营的,金银首饰都是国营渠道出售。除了金银首饰之外,也有从国外进口的宝石。
这个时候的金价,每克大概在一百三十上下浮动,女生带的镯子,一般二十克左右,单单是成本,就要两千六百块,这还没算损耗和人工费。
董思思好整以暇地看着陈默,说:“小金镯子也要两千六左右噢。”
出乎她的意料,陈默没有倒抽一口气,毫无惧色,只是郑重地点点头,说:“我会努力的。”
嗯?这男人是认真的呀!董思思又有点感兴趣地问:“那你打算怎么努力呀?”
陈默说:“梅团长回去之后,应该就会问一下李老板愿不愿意教我,等过完年之后,他大概也恢复一点了,我就去医院拜访一下他,看看他的意思怎么样。”
毕竟梅团长只是帮忙转告,李老板愿不愿意教,又是另外一回事。
陈默一脸理解地说:“毕竟有句话说,教会徒弟,饿死师父。”
男人说得很认真,也表示很理解,董思思哈哈一笑,捏了捏他的脸:“陈默,你有时候真是怪可爱的。”
陈默:???
董思思收回手,靠在椅背上,十指交叉,就像以前坐在会议室主位那样,说:“李老板会教你的,这不用问。”
“经销部不是谁都能开的,创办成本至少要十万块,现在没有哪个人能独立拿出这笔钱来,所以这个李老板一定是跟人合伙的。”
“合伙人不会太多,因为如果人太多,收益分成容易出问题,也就容易出矛盾,一般来说,这种规模的,三四个人就差不多了。”
“但是哪怕是三四个人合伙,个人起步资金也要两三万,而民间买卖开放也没多久,所以他很可能是跟人借钱筹的起步资金。”
董思思说到这里,顿了顿,向陈默提问:“你觉得他是跟谁借的呢?”
陈默听得很认真,马上回答:“梅团长,而且梅团长一个也不够,可能梅团长又问战友借了钱。”
在民间买卖开放之前,农村里就是赚工分,除非像他那样能捉野猪上交,得到奖励,否则一般人家,也只有年底才有点钱分,而城里职工就不同了,每个月都有真金白银的工资。
但普通职工的工资,肯定也筹不够开经销部的钱,而梅团长职级高,资历长,这么多年下来,储蓄应该也不少了,身边差不多职级的战友也一样。
“可是,”陈默犹豫了一下,说,“民间买卖开放之前,也已经有人在隐市暗地里做买卖,李老板会不会也在那儿做过生意?”
“他的合作伙伴有可能,”董思思说,“但李老板不会。”
“梅团长这个身份,如果李老板去隐市做生意,一旦被抓了,会很麻烦,梅团长那边也不好办。”
“而且,你还记不记得,梅团长说过,他家里其实是不喜欢李老板的,而梅团长本身在部队里,跟李老板夫妇见面少,梅团长跟李老板不会太亲近。”
“但梅团长却非常笃定,显然跟李老板就只是一句话的问题,如果梅团长不是借钱给他的那个人,跟李老板平时见面又少,感情不深,他不会这样直接告诉你的,而是会跟你说,他会先问一下他妹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