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攥着岑蔚的手腕,可能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花了多大力气,手指掐得她有些疼。
岑蔚抬手挣脱了一下,周然不放。
果然还是怪她的,岑蔚叹了声气,疲惫地塌下肩背。
她不确定现在如实相告,这个醉鬼明天醒来还会记得多少。
她也鼓不足勇气说出口,大年夜呢,挨家挨户在看春晚迎新年,她不想提这些烂事,晦气。
她更害怕看到周然知道后的反应,不敢想。
连当时白朗睿眼里的于心不忍都让她觉得刺痛,她不想周然以后对她的感情里总是带着可怜。
岑蔚把额头靠在他的肩上,鼻子泛酸,哽咽道:“别这样。”
满屋静悄悄,一秒、两秒过去,周然慢慢卸了力气。
理智回笼,他抹了把脸,嗓音沙哑地说:“我去洗个澡。”
浴室里传来水流声,岑蔚记着他刚刚喊口渴,进厨房烧了壶水。
翻了翻家里的医药箱,没找到醒酒药。
周然出来的时候,客厅里的电视机上播着春晚,岑蔚把杯子递给他,里头的水是温的。
“还头疼吗?”岑蔚摸了摸他的手背。
周然喝着水,摇摇头。
岑蔚掀唇笑着说:“明天再给你买可乐喝。”
周然也笑了,听起来她像在哄小孩。
他们并肩坐在沙发上,盖着同一条毯子,岑蔚被周然抱在怀里。
节目一年比一年无聊,岑蔚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十点多的时候,手机屏幕亮个不停,每个群都在下红包雨,不少好友发来新年祝福。
周然往公司群里丢了两个大红包,群发祝福懒得理。
岑蔚抱着手机挨个回复亲朋好友,有的还会聊上两句。
白朗睿祝她新年快乐,平安健康。
岑蔚回复了“谢谢,你也”,又问:最近过得还好吧?
对方说:挺好的。
过了几秒,他又发来一句话:祝樾找我当伴郎,我想了想你肯定是你姐的伴娘。
岑蔚说:对,怎么了?
白朗睿:没什么,怕你介意,你要是不舒服我就让他找别人。
岑蔚愣了愣,赶忙打字:不会。
她又说:没关系,那样也挺好的。
对方回了一个字:嗯。
白朗睿还在医院值班,他们没再聊下去。
他俩都不是多外向热烈的人,比起祝樾和岑悦彤,他们从前更想细水长流,可后来还是把日子过寡淡了,没走到一个好结果。
放下手机,岑蔚盯着电视机屏幕,长叹了声气,有些心不在焉。
很多年前,白朗睿告诉岑蔚,他送走的第一个病人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女孩,大学还没毕业,长得清秀漂亮。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弓背坐在床沿,眼眶发红,呼吸轻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