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冽不舍地在门口站了许久,久到天边都翻起了鱼肚白。
他蹲下身,从地上捞起一捧海棠花,朝空中轻轻一吹。
海棠花瓣和着他的修为飘向天空。
将天边的鱼肚白,生生拉长了一个时辰。
把当下这一刻,永远烙印在他的回忆里。
……
迎棠醒来的时候,头特别疼。
她哼哼了几声,仿若有另一个人的灵力从外头飘进来,帮她轻揉太阳穴,冲散了她的疼意。
她忽而一个翻身坐起来,看了看四周。
她怎么回来的?
她不记得昨晚发生过什么了,只知道自己喝醉了。
房间内的桌上还有温好的菜,她知道那是臭猫做的,只瞟了一眼,便冷漠地出门去。
院外的海棠花瓣仍铺了一地,迎棠狐疑地瞥向院子正中,归海汀竟还坐在轮椅上昏睡。
她一点也想不起来为何有一地的海棠花瓣。
召来管家把归海汀扛回屋子里,她又径自走到桌边查看那壶酒。
真的只是普通的酒,原来她酒量竟如此差!
咳咳,还好没人知道。
归海汀吹了一夜寒风,体虚,只能在府上多休养几日再出门。
下午,管家便道大夫来了。
迎棠好奇,待在归海汀的房间里不走,就想看看青渺会以什么方式出现。
不一会儿,有人推门而入。
女孩娇小,看上去年纪不大,额间一抹金色,浑身散发着小雏菊的气息。
迎棠失望地垂下眸子。
竟不是青渺。
“雏阳大夫,”归海汀笑着点头行礼,“多日不见。”
雏阳和迎棠在酆都客栈外打过照面,她先是一惊,后又敛起眼神,有些颤抖地捏住自己的裙角,朝迎棠和归海汀行了个礼:“公子。”
似乎并不奇怪迎棠为何在此。
迎棠见过雏阳,知道她是青渺的小跟班,是个小可爱,本不足为惧。但她又想到酆都的大阵,投去一个警告的眼神,激得那小女孩眼神向下游离,害怕似的往旁边挪了一步,也不知是装的还是真怕迎棠。
“姑娘认识雏阳大夫?”归海汀抬起小鹿样的眸子望她,像是风间的一块玉,温润清和,饶是迎棠心里清楚他也是个西贝货,但对上他那张脸下温柔的神情,心还是软下来。
她的眉目舒缓了些:“不认识,没见过。”
雏阳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己并没有在迎棠心里留下任何印象。
她从小就是天上的仙,从修为上来说,应是压修士一头的。但她怕死天尊了,能跟在天尊身边的小妖,就算还没飞升,那也是颇有手段的。
所以她也怕和迎棠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