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所有的灵力朝一个方向靠拢。
迎棠想帮忙,但思索一会儿,又收回手。
依兰紧咬牙关,眼中尽是不甘:“殿下还要三思,我穿得可是先皇后的金刚衣!”
“脏了。”
依兰破罐破摔,大笑道:“她是难得的玄阴炉鼎,生来就是被糟践的命!殿下要杀我?好……殿下一定不想知道,先皇后一介女流,被带去青阳宗后怎么样了吧,哈哈哈哈……这一切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是个圣脉!”
夏裴回杀气肆起,像阴曹地府来索命的判官:“孤今日,定叫你生不如死。”
狂风大作,吹得车窗咯吱咯吱响。
一剑穿喉,那金刚法衣当即碎裂。
灵气顺着剑刃灌入依兰的身躯,非叫她吊着一口气。
剑刃自上而下,伴随着夏裴回疯魔般的笑声和依兰的尖声嘶吼,游走在她的每一条筋脉。
连杀遍了魔域的迎棠都不由皱眉。
原来允平的母亲,是玄阴炉鼎。
玄阴炉鼎是经过炉鼎泡天地灵泉淬炼而成的后天炉鼎,不可能凭空生出,只可能是……因为允平是圣脉,其母在怀孕期间,硬生生“被”变成玄阴炉鼎,遭人觊觎。
迎棠看着一地血腥,难得有些怅然:依允平的性子,定自责了多年。
东宫厚重的窗帘被吹得飞起来。
温热的血凝固在地上,仿佛开出艳丽的花。
他从溃烂的尸体里拔剑,再狠狠往地上一刺,碎了先皇后留下的护身灵器。
“青茷,帮孤收拾干净……”
夏裴回甩干净剑上的血,入鞘,动作缓慢地褪下血忽淋拉的外衫,默默走出东宫。
他瘦削的身躯摇摇欲坠,清冷的月光把他孤寂的影子拉得老长,嵌在门框的漆黑中。
夜幕四合,天上星罗密布,一痕银河静静流淌。
夏裴回独自走在黑暗中。
东宫,他被关在这里那么多年,他就算是个瞎子,也能摸到小花园里。
他触碰到一座假山,假山中间是空凹出的一个洞。
洞内潮湿,长满了苔藓,有月光从头顶上撒下来,仿若一口井。
这里是他的小地盘,他曾躲在这里,逃避一切。
他坐进去,背靠着山壁发愣。
他想到那日,母后与依兰出宫。
依兰说青阳宗的人会帮他们的,他们是仙长,拯救苍生,坚持大道,都是将来要做神仙的人。
母后也是走投无路。
薛贵妃连同外戚霸权,若不是仙品玉玺在他们二人手里,这朝中再不能有他们一席之地。
薛贵妃沉不住气,终究是带军围住了东宫,逼问玉玺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