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叔,你看,不看僧面看佛面,掌柜的挖这个地窖就是为了存放一点粮食,万一荒年或者战乱,毛子土匪来抢的,能让全村人留下一口吃的,您就行行好放我们一马吧。”
“就是,里正叔,您就放我们一马吧。”
“里正叔,您可千万别去报告保长,这地窖挖了好多天,填平可就白挖了……”
……
此时,佃户们也都在旁边围了一堆,各个都很着急,有的壮着胆子开始求何文才,有的则不敢出声,就站在一边紧张地盯着何文才。
何文才也是这山河村一个小地主,在这个时代,佃户和地主之间就像是有一种来自于血脉上的压制,没有地的佃户在地主面前会本能地低下头,不敢说话。
“不报告!我要是不报告,回头叫上面知道了,我都得担责任!”
何文才说着开始挪步向那几间放粮食的屋子走过去,挨个打开门,看着满屋都几乎堆到房顶的粮食,何文才眼睛都直了,他这辈子应该没见过这么多的粮食。
“你们储存了这么多的粮食,还、还、还说不是要造反?”
何文才眼睛盯着装粮食的袋子,话都说得不利索了。
“里正叔,您看,要不我一会给您送十斤白米过去,您就放我们一马吧!”
赵东来在何文才身边祈求着。
“哎——赵东来,十斤米才多少?何里正,这些都是前年的陈米,且已经被外县一个客商全部定下了。待下月四号,会有一批好米送到,我到时让赵东来给你送去一马车白米尝尝如何?”
我笑着向这何文才道。
“什、什么?”
何文才有点不相信我的话,他没想到我开口就答应了一车的白米。
赵东来更是惊得瞪大了眼睛,要知道上次摆平白玉轩那件事也只是用了二斤白米加上指甲大的一块银子而已。至于周围围观的佃户们,更是一个个呆若木鸡,大概是没想到我会说出这种话来。
“罗、罗老板,刚才多有得罪了,造反的那些话,我也只是、只是随口说说,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呵呵……”
何文才的脸色立即转变了过来,眉开眼笑地笑着说。
“无妨!无妨!”我向何文才拱了拱手。
“那下月四号……”
“我让赵东来亲自驾上马车,把一车白米送到府上去!”
“好说!好说!那你们先忙,先忙着,呵呵,我就先走了!”
何文才说着乐呵呵地走了。
裴小培跟在后面,走几步鼓起嘴来吹一下,何文才就狠狠打个哆嗦。
送走了何文才,众人又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我。
“下地窖,继续开会!”
我说着又爬下了地窖。
继续商量着挖地窖的事,但是此时也到了种地的时候了,有几个佃户直接说今年不租地了,不种了,就在这给我挖隧道。
但是大部分佃户因为家里人口多,每天在我这领一斤米,担心隧道挖完没的领,不够冬天吃的,还是要去跟地主租地。
许老三计算了一下,先将五条主隧道挖通到预定的地点,每一条放二十人,从浮生粮行到黑鸭子河大概有近五里地,大概就是两千五百米,十人一组轮流换,一天大概能挖个二十到二十五米,还是在不遇到石头之类的情况下,所以这五里地挖通,怎么都要三个月左右。
现在已经快到五月份了,三个月,就是八月,时间有点赶,但是也没办法。
紧接着,又有人提出了一个互相帮扶的计划,即由青壮年来挖隧道,老人和孩子种完自己的地后再去帮挖隧道的家里种。这个主意一出,立即得到了大家的夸赞,果然群众的智慧是无穷的。
又商讨了一会儿细节,计划基本已定,看看此时天色尚早,于是大家都按照自己的分工去忙了。
“掌柜的,下月四号,真要给何文才一马车的白米?”赵东来凑到我面前悄声问。
“下个月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