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啊?”虞柠奇怪地问。
房子里还有这种东西呢?
“不知道!”美美子理直气壮地说,“看了就知道了!”
没有放着热闹不凑的道理。
短暂的放松时间莫名其妙地变成了搬家后的集体团建,虞柠左边是正在发呆的她妈,右边是脑袋也没有、不知道究竟是怎么看电视的她爸。房东带着房客一个都不落,连黑猫都窝在俊雄膝前,被他一下下地顺着毛。
电视屏幕上那灰暗的色调一浮现出来,虞柠立刻知道了这是部什么影片。
理论上,为了防止恐惧情绪的进一步放大,恐怖片和惊悚片虽然不是违禁品,但也受到了一定的管制。除了正儿八经的学习资料以外,普通市民要观看都是得进行登记的。
她以前看得不少,穿书后一部分是因为太忙,一部分就是这个原因,已经好一阵子没碰过类似题材的电影了。
至于现在……
虞柠觉得不是她有问题,就是这个世界有问题。
没有人会比同席的观众们更懂得如何增加沉浸式的氛围感,太阳本就落了山,通往走廊的纸拉门一关窗帘一拉,室内黑得无以复加。整个客厅最亮的光源就是正在莹莹闪烁着的电视屏幕,别有一番诡谲感。
和一群鬼怪一起看恐怖片……实在是一种非常特别的人生体验。
特别是你还在听他们吐槽。
杰克:“他是不是傻啊?这样不是一下子就被警察发现了?”
伽椰子:“咯……咯……”
面对猎物当然应该补刀啊。
“掐断她的电话线,占她的线路——”美美子尖叫,“诶?求助电话打通了?!行不行啊!!”
虞柠:“……”
6。
要不然她报警吧,这什么犯罪手法交流大会啊。
不过等到了影片高潮,这些不配合地吵吵嚷嚷的观众也纷纷屏息静气——对不起,本来就不需要喘气,只是闭着嘴巴不再出声而已。
老实说,这里的隔音性还不错。
房屋之内,走廊之上,一切都蔓延着死一般的寂静。
死亡的污秽气息浸透了这栋房子。
潜伏数日的残秽终于在夜色中缓慢起伏,长廊尽头,那间打不开的储藏室悄悄开了。
隐隐约约的是婴儿哭泣声,一道细长而扭曲的影子从缝隙中爬出来,在地板上攀出道道粘液般的痕迹。它比人类孩童大不了太多,缺乏水分的皮肤干巴巴地皱成一团,通体都是令人作呕的暗绿色。
那干枯腐败的爪子揪住了纸门的边沿。
纸拉门被拽开的一瞬间,刺鼻的腐臭味传入了室内。
仅有的些许光芒照亮了它的面孔。
那扁平凹陷的头部秃得干干净净,只有周围似人非人地长着一圈毛发。它没有鼻梁,像伏地魔一样的两个鼻孔底下就是凸起来的三角形嘴巴——偏偏那道裂缝又宽极了。
后背上是乌龟般的甲壳,长得不可思议的四肢在暗色中映出恐怖的阴影,正在伺机猛然向前袭去。
它河童来咯——
那婴儿般的叫声戛然而止。
河童保持着仰起身体的姿势,迎接了无数道投向自己的视线——它们有的来自身形瘦高、歪着头的诡异女人,有的来自抱着双膝的小女孩,有的来自肌肉发达的人体模型那塑料制成的眼珠。
正围坐在一起的鬼怪不约而同扭过头,古怪地看着这位不速之客。
“……打扰了,”不速之客愣愣地张开那尖尖的嘴巴,发出粗哑的声音,“你们继续。”
在相对无言的沉默中,趴在地上的狭小身躯抬起胳膊,“哗”地一声将门合上了。
它河童走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