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刘三宝把心一横,算了,十台就十台,他先贴个一万两进去,等到明年夏天,他手上剩下的六台就是奇货可居了,届时再大赚一笔也能把本儿捞回来。
心里的算盘打好以后,刘三宝愤怒又心疼的从荷包中取出一万两银票,得亏出京时多带了些,否则还真要被岭南王打个措手不及。
付了银票给了钱,被周敬打发去仓库看的李寿也正好回来复命,见厅里气氛似乎有些不对,刘三宝那脸都快拉到脚后跟了。
李寿往张顺递去一抹询问的眼神,张顺忍着笑冲李寿努了努嘴,意思待会儿再说,现在看戏就好。
周敬把银票核对了又核对,生怕有假的样子把刘三宝又恶心了一通,核对完银票后,周敬将之折叠好了收入自己荷包,对刘三宝说:
“三宝公公放心,我们岭南商号价格公道,童叟无欺,绝对不会卖你贵的。您且去驿站休息个两日,本王安排好货和船就立刻为您发去京城。”
刘三宝被气得冷笑出声,这岭南王不仅坑他的钱,还让他去住驿站,看样子连顿饭也不想招待,当然了,他招待刘三宝也不想吃,转身的时候就开始在心里盘算着回京后要怎么添油加醋的编排告状。
经过张顺和李寿身边,两人赶忙低头让路,刘三宝走出去两步又回过头对二人说:
“你们是宫里出来的侍监,随咱家出去说几句话。”
张顺和李寿为难,心道这货不会想在王爷面前挑拨关系吧?他俩好不容易撞了大运随王爷出了宫,脱了身,怎么还能受他的钳制,张顺嘴皮子利索,上前回道:
“刘公公有什么话就在王爷跟前说好了,奴才二人既已出宫,就只需听从王爷一人吩咐即可。”
刘三宝又被怼了,呼吸不畅,指着张顺和李寿点了点好几下,才豁出去,当着周敬的面愤愤然说:
“你二人的监查报给咱家好好的写,若有半句隐瞒不当,咱家定不会放过你们。”
张顺李寿鼻眼观心不接招:“是,奴才谨记。”
刘三宝一拳打在棉花上,有气没处撒,气鼓鼓的走了。
他走之后,李寿赶忙询问怎么回事,张顺往周敬看了一眼,见王爷没制止就把刚才厅里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李寿听得瞠目结舌,看向周敬的目光简直可以用‘崇拜’来形容。
还得是王爷啊,豁得出去!
不过,同时也有点担心,李寿说:“王爷,刘三宝其人,心胸狭窄,只怕这回咱们是彻底得罪他了,他回京以后定会大肆编排,王爷可得有心里准备才行。”
对此周敬表示:
“无所谓的。我得不得罪他,他也不会帮我说好话的。”
李寿和张顺想想也对,张顺一拳击在自己掌心,遗憾的说:
“唉,一万两卖他十台机关扇太便宜了,王爷您看着好了,刘三宝从不做亏本买卖,他能实打实的花钱买十台机关扇,可见有利可图,说不定他回京后一转手,就能捞上好大一笔。”
李寿说:“夏天都过了,他能转手到哪儿去?”
张顺反驳:“今年过了,明年就没夏天了?”
李寿一愣:“这……倒是。”
周敬赚了银子,心情大好,起身整理了一番并不乱的衣袖,老神在在道:
“是什么是,你们怎知明年他还能卖的出去?”
今年就是个铺垫,机关扇的赛事本来就是明年才正式开启,在得知机关扇在京城掀起风潮后的第二天,周敬就去找了云大小姐,请云家商行派人悄悄前往京城选地开铺,估计明年春天开始,京城的云家商行就能买到来自岭南的,陛下同款的正宗机关扇了。
到那时,刘三宝手里的几台旧的还能卖得出去就有鬼了。
周敬说完,就揣着银票找齐老师去报功劳去了,留下张顺和李寿在厅里两两相望。
“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李寿问。
张顺摇头:“不知道,但可以肯定刘三宝这根梁子是结定了。”
不过,正如王爷所说,就算他们对刘三宝客气,刘三宝也不会把他们放在眼里,既然如此,得罪就得罪了,反正王爷和王妃在岭南过得挺好,根本不在乎这辈子还能不能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