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想跟着姑娘!”燕草想都没想,冲口而出!
她几个月前曾想过法子,林家没有管事的娘子,姑娘若是招女婿进门,那一点不妨碍。要是姑娘定亲嫁出去,那她就想法子留在林家。
可燕草万没想到,她会侍候这么一位姑娘,她想跟着姑娘,当姑娘的左膀右臂。
高门大户弯弯绕绕太多,哪怕是外头看着再花好稻好的大好姻缘,真要过起日子来,也少不了琐碎事。
她给姑娘当盾也好,当剑也好。总能替姑娘尽一尽心。
“我想跟着姑娘,替姑娘效犬马之劳。”
“那你便跟着我。”阿宝一锤定音,“你跟戥子,就是我的左右参将,你们俩少了谁都不行。”
“可我……”燕草嗔目结舌,可她不是完璧,要以什么身份跟过去?陪房?那她就得嫁人了,她不想嫁人。
况且裴家已经有许多丫头婆子见过她,捏造个寡妇的身份那更不吉利,岂不是新婚就触姑娘的霉头。
“你就这么跟我去啊!”阿宝一挥手,“你放心罢,我还能护不住你?”
“往后你要是有瞧得上的人呢,那就嫁,你要是瞧不中,那就跟戥子一样,过得几年我放你走。”
“怕什么?你连身契上的姓名年纪都改过了,还怕谁?难道你就一辈子躲着不成?”阿宝想了想又道,“只是你爹娘……”
要报信或是团圆,不易。
燕草惨然一笑:“我能活下来,就已经不敢再想旁的了。”
“别这么丧气!你被卖出来的时候,也不曾想过有今天,咱们慢慢设法,给你爹娘报个平安。”
要是她遭了这样的祸事,那她阿爹还不伤心死了。
燕草说完来历,心头落下块大石,她看着姑娘欲言又止,半晌她才道:“姑娘只怕不知,似那样的人家,哥儿到了年纪,有房里人那是极寻常的。”
像吃饭喝水那么简单。
“房里人?”阿宝一时不解,跟着恍然。
燕草看阿宝怔住,便这事儿姑娘还没想到,她不再言语。
一直到夜深,燕草才回到她屋中去,结香看她回来,问她:“你同姑娘说什么呢?怎么说了这么久?”
反是螺儿,一句都不问,只是早早灌好了汤婆子,塞到燕草被窝里。
螺儿吹了灯,结香也跟着躺下。
燕草望着窗上树影,良久才闭上眼,姑娘从头到尾,连她以前的主家在哪儿姓什么,她过去叫什么名字。
一个字也不曾问过。
她偏过头,拉起被子,把脸埋进被中。
戥子回屋问了句燕草的事儿,阿宝没告诉她:“不是瞒着你,那是她的家事,不能说。”
戥子点点头:“那成罢,赶紧睡,明儿还有明儿的事呢。”
阿宝却睡不着了,在被窝里翻来翻去,戥子被她吵不过,伸出巴掌拍了下被窝:“你烙饼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