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雪白长剑,几乎是在丁婴动作完成的一瞬间,贴着他的耳边掠过。
长离一闪而逝,随心而动,再次悬停在青衫身侧。
剑身不再雪白,因为有一道猩红,正在缓缓流下,滴落在长条青砖铺就的地面。
宁远轻轻叹息一声。
这一招,他使用过多次。
桂花岛对付杜俨,他使过,骊珠洞天斩杀真武山剑修,还有问剑搬山猿,也使过。
大斩蛮荒,倒是不曾如此,因为境界碾压。
而无一例外的是,这一招从未失手。
虽没有研习过刺杀一道,但是年轻人一直以来,只要是厮杀问剑,都喜欢搞这种偷袭路数。
唯有这一次,没能宰了丁婴。
不过想想也释然,之前能功成,是因为用的都是本命飞剑,境界的差距也不大,更是加了很多算计,辅以出其不意。
但现在呢?
现在他可没有本命飞剑,能操控长离这把半仙兵,就只是自身的神意过于强大而已。
老人神色冰冷,抬手抹了把脸颊,满手鲜血。
这一剑,没能取了他的头颅,但是相比之前宁远那道指发剑气,凶险程度,天壤之别。
在那一瞬间,丁婴好似回到了六十年前,那场跟武疯子朱敛的捉对厮杀。
老人右耳被斩去半数,吊在那儿,鲜血淋漓,模样极为恐怖,他想也没想,随手一扯,就将它活生生扯了下来,丢在一旁。
丁婴笑道:“原以为你跟那陆舫一般,只是修为比他高上一点,只会驭剑不会御剑。”
“倒是我看走眼了,老天爷把你安在天下第一,不是没点说法的。”
停顿些许,老人由衷称赞道:“这一手御剑,剑仙之名,当之无愧。”
丁婴忽然回过头,眯眼望去。
这一次回头,倒不是宁远还有第二剑刺杀,是因为身后响起了一道女子嗓音。
此时的街道尽头,春潮宫少主周仕,原地只留下了一具无头尸身。
魔教鸦儿,情况稍好,正背靠身后墙壁,双手按住腹部,满脸痛苦之色。
宁远出剑,很少会无功而返。
杀丁婴是真,但八成做不到,但是宰两个垃圾,随手的事。
他的御剑之术,不同于寻常剑修,纯粹是以强悍神意操控,念头一起,剑便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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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丁婴是一名练气士,宁远在他眼皮子底下杀人,是难以做到的。
可他偏偏是个武夫,哪怕是六楼武胆境,在五感感知方面,相比与他战力相当的练气士,都差了不少。
这刺杀一剑,首当其冲的,就是那公子哥周仕。
没人可以拿阮秀来威胁他。
这种事儿,是压根不存在,可以去讲道理的。
哪怕宰了他,他老爹会找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