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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第6页)

这一下子被贬到了涒州,那真是有生之年都回不来了!

当陛下的圣旨传到时,就连高王妃也变了脸色,与慈宁王哭诉道:“老天爷,那等子穷乡,据说缺水得连热澡都洗不上,若真去了那里,我们还好,我的元儿岂不是毫无前程可言?”

慈宁王阴沉着脸:好一个成天复!若不是他一味纠缠,父皇何至于如此心狠,将他贬放到了涒州那种荒野之地?

以为这样便能将他轰走?慈宁王冷笑了一声,对一脸怨色的王妃说道:“你怎么也沉不住气?将家里大大小小的嘴巴都看严点,谁也不准说抱怨的话。”

高王妃看夫君似乎有应对之策的样子,这心里也略略安定了些。她恨恨道:“那成天复当真如附骨之疽,怎么都甩脱不掉了,有他在,我们府上安生不了!”

慈宁王听了狠狠抓抓碎了手中的茶盏。

如今父皇正用到成天复,自然要厚待着他,可是这个人并不讨父皇的欢喜,既然是这样,想要父皇彻底厌弃他,其实……也没有那难的,而眼下,他就要想方设法将自己留在京城。

想到这,他叫小厮找来了儿子金廉元,先问了他对整府迁往涒州作何感想之后,又开口问道:“……我听闻静妃在入宫前,似乎心有所属,才一直不肯嫁人,是不是真的?”

金廉元一愣,关于田沁霜的事情当时也是传的风言风语。毕竟京城里把尖儿的闺秀,只这么几个,田沁霜当年可是有不少人在惦记着。

而金廉元当初跟成天复要好的时候,自然也在少年少女诗社聚会时看出了些端倪。那位清高的田小姐对谁都是爱搭不理的,只对成天复时,表情娇羞。

他作为风月老手,自然看出了一二。但是曾经在人前要开玩笑提及时,被成天复打断,私下里告知他,自己风流无所谓,不要拿女儿家的清白开玩笑。

他当时觉得此话有理,是自己孟浪了,所以此后也绝口不再提。

不过田小姐一直迟迟没有嫁人,现在想来,可能真的是心有所属,所以才不肯凑合。

慈宁王冷笑了几声,他也是最近才从曾经在田家里当差的人那听到的闲话,前些日子,他的王妃入宫,冷眼旁观那静妃,看着成天复时,好似也是眼神复杂,似乎难忘年少旧情啊……

这人一年老,固然喜好颜色新鲜,可是自己毕竟英年不在,若是父皇知道他最宠的爱妃,与最倚重的臣子之间,暧昧不断,好面子的父皇会作何感想呢……

……

慈宁王府因为要发配涒州闹得有些鸡犬不宁,而羡园终于迎来了婚后一直没有的清净。

门口没有了那些推拒不掉的送礼之人,知晚也不用大清晨走暗道避人了。

至此,成大人每每送到护城河的贤惠娇妻至此一去不复见。

她不必跟婆婆请安,每日都要睡到日上三竿,然后懒懒起床。

因为府衙离羡园很近,成天复都要回家吃饭的,今日端起饭碗,忍不住发出感慨道:“你知道如今的内城护城河桥头是什么光景?”

知晚今日让厨房蒸了鲜嫩的肉羹,还剁了几只酱油海蟹,她挖了一只,将酱膏铺在热腾腾米饭上正在大口吃着。

听了这话,毫无兴趣地道:“我足足跟你去了一个多月,就连桥杆子上刻了几条龙都数得一清二楚,怎么?换桥柱子了?”

成天复替她舀了一勺肉羹喂到她的嘴里,然后绷着脸道:“各个府宅里新近得宠的娇妻良妾都时兴拎提食盒,将早餐送到桥头,服侍自家老爷们吃完了再走。一个个都是成双成对,只我一个孤零零地坐轿子过桥。”

知晚一个没忍住,差点将嘴里的肉羹喷出来,她没想到,自己无意中竟然引领了大西皇城一个新风俗。

她失笑道:“我的天爷,大冷天的,她们也舍得起来?回头我在茶宴上跟她们说说,我当初陪着你早起坐轿出门,做街溜子也是迫不得已啊!好好的都在府里吃些粥饭得了,可别在桥头呛了冷风。”

成表哥却觉得自己的表妹没有听到重点,只道:“别人都有,只我少了,让别人看了,还以为我刚入你羡园,便失宠了,竟然只送了几日,便不见人了。”

知晚觉得自己决不能辜负了男人的青春,当下放下碗筷,搂住男人的脖子安慰:“既然要了你,自然得宠着你!明日我端着八样的食盒子去桥头给你撑脸!”

话虽然说得很满,可是第二日五更天时,成天复睁开眼看着卧在自己怀里的睡得脸蛋粉红软嫩的姑娘,便知道自己的青春大约又要被辜负了。

小妮子这几日特别嗜睡,昨日他不过上床晚了些,她便已经在床榻上睡得四仰八叉,竟然没有等他,真的是一副吃干玩腻的样子。

成天复想到这,忍不住伸手捏了她的脸,可又不舍得用力,只抱着亲了几口,又看不够地摸了摸她的鼻尖和脸颊,这才起身穿衣。

外面的天儿这么冷,就算她能起来,他也舍不得折腾她,不过是话语调侃几句罢了。

不过等知晚醒来时,一看空空的枕边,却立刻坐了起来,解开帷幔喊:“凝烟,怎么不叫我起床,郎君何时走的?”

凝烟端着水盆子进来,将用烫斗熨热的衣服塞到了知晚的被子里,让她在被窝里暖暖地换衣服,然后说:“都走了一个多时辰了,奴婢趁着将军吃粥的功夫进来偷偷叫您来着,您睡得都不带翻身的,叫也叫不起来。后来奴婢还被将军说了,让奴婢别打扰您安眠。”

今日份的贤良淑德算是泡汤了,知晚穿好衣服,痛下决心道:“明儿,我要再不起来,你就往我脸上掸凉水!”

凝烟哭笑不得道:“我的夫人,您就别起幺蛾子了,若是将军看到我往您的脸上掸水,岂不是要将我吊起来打?”

知晚嘟囔道:“现在内河桥头没有一碗热粥喝,简直没有面子,我怎么得也得去撑撑,不能叫人笑话了我的夫君……”,!

,也许正是因为如此,才操之过急,一意要与慈宁王过不去吧。

成天复伸手揽住了她:“哪里是因为你,慈宁王跟盛家的恩怨岂是一笔两笔的?这不光是家仇,更是国事。如此惊天的贪墨案子,陛下却还要替他兜底。待将来太子即位,他是太子的长兄,太子岂不是也投鼠忌器?我自然要与陛下陈明利害,让陛下有所取舍。”

知晚拿出药酒,给表哥变紫的额头揉化淤血。然后低低道:“最后怎么样?最后老昏才还是觉得那狼心狗肺的儿子的脑袋,比你这个贤臣良将的脑袋重要!往哪打不好?偏偏打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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