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危讨厌这种不算礼貌的视线,他眉眼微抬,瞥了一眼看他的人。那人骤然和燕危对上视线,慌慌忙忙间尴尬地移开了眼睛。
燕危收回目光,思索起方才听到的“登楼”“玩家”“长廊酒店”,已经大致有些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和这其他八个玩家,现在正在这个“长廊酒店”里的副本。
有几个玩家在交谈着。
“……这里到底是哪里?我还以为那个黑色的楼是幻觉,走进去肯定什么都没有!为什么转眼就出现在这里了??”
“我根本不想进来,可是那个楼离我越来越近,直接出现在我面前,我没留意踏出一步就进来了……”
有一个短发女人甚至哭了起来:“为什么出不去……手机也打不通……我要回去……”
“那个声音说要找到阶梯才能出去,阶梯是什么?在哪里?”
“……”
“你……也是看到一个黑色的楼进来的?”有人问燕危,话语中带着一丝期望,“你进来了几分钟都没有新的人,应该是最后一个了。我们出现在这里以后就一直看着有人不断地出现,手机没信号,门也打不开,几十分钟了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知不知道一些关于这个奇怪地方的信息啊?你知道怎么出去吗?”
“我不知道。”燕危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确实没有信号了。
那个玩家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燕危收起手机,走到酒店大门口推了推紧闭的大门。
果不其然,同这个玩家说的一样,大门根本推不开,像是有什么力量把门堵上了一般。
他也没做无谓地尝试,回到了前台旁。一群玩家慌慌张张地猜测询问,除了燕危冷静地在四周观察着,还有一个银发的男人从始至终一言不发。
这人独自立在一旁,微微靠在酒店前台,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根烟。
他戴着一副银框眼镜,发色是冷淡的银,一副斯文干净的模样。可偏偏那双掩在镜片下的眼睛凛冽淡漠,情绪无波无澜。这是一张无论走到哪里都写着生人勿扰的脸,可燕危却看的颇为顺眼。
察觉到燕危的视线,男人骤然抬眸对上他的视线。可这人什么反应都没有,片刻间便冷淡地收回了目光。
表里如一,十分高冷。
燕危:“……”
他在心里嗤笑了一声,也同样做出毫不在意的样子收回目光。
此时,酒店大堂靠着电梯那一头的长廊上,有一个穿着燕尾服、戴着领结的年轻男人朝他们走了过来。
这个年轻男人面色十分苍白,消瘦得燕尾服穿在他的身上都有些松松垮垮的,他的脸颊更是收紧,眼窝凹陷,像是浑身上下瘦的只剩下皮和骨头一般。这明显不是一个玩家。
这个所谓的副本根本没有给他们喘息的时间,已经开始了。
“各位客人终于到齐了,”消瘦的燕尾服男人对他们笑了笑,抬手指了指他来的那一处长廊,“我是这里的服务生,晚餐我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请客人们跟我去餐厅用餐。用完晚餐之后在这里住下,明天开始参观画展。”
服务生虽然是笑着的,可声音居然古井无波,低哑中丝毫没有任何语调起伏。
这样的声音回荡在酒店大堂,更显阴森可怖。
其余八位玩家中,除了那位仍然靠在前台,神色淡然的银发男人,甚至有人骇然地后退了几步,想离这个诡异地服务员远一点。
有一名站在燕危身侧的玩家已经崩溃大喊,歇斯底里道:“什么晚餐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不出去??为什么这里的门推不开!?这里到底是哪里!?我不去什么餐厅我要离开!!!”
服务员脸上标准的微笑骤然间垮了下来。
他缓缓向前走,那双凹陷的眼睛阴测测地看着这个喊叫的玩家,嗓音愈发低沉:“你说什么?你不去餐厅?”
燕危眸光一凝。
他转过身,看到服务员已经走到那个玩家面前。
现在情况不明,他不想因为一个莽撞的人而发生什么状况,低声对那个玩家说:“你先冷静下来,我们必须马上接受现实。楼说过不要忤逆npc说的话,你这样做只会带来严重后果……”
那人却已经被服务员的靠近吓到了,慌忙后退几步,“我不去——”
他的嗓音戛然而止。
——骨瘦如柴的服务员骤然抬起那双枯瘦的双手,轻而易举地拧断了这个玩家的脖子。鲜血迸溅而出,除了出手的服务员,居然没有一个玩家沾染到血液。
可周遭还是立刻响起其他几位玩家的尖叫声。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