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妞第一次去府城干活,可能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她并没有林氏当时那么得小心翼翼,反而非常兴奋,在铺子里忙前忙后。
铺子早上卖限量炊饼、馒头和姜撞奶等热食,到了下午除了双皮奶、珍珠奶茶等,其余大多都是卖水晶脆梨片、橙子曲奇之类的点心,大妞招呼客人也很大胆。她看上去就是一团孩子气,好话不要钱地说,客人们都很能接受这个新来的女伙计。
“王嫂子,你家新来的小姑娘还挺会干活的,哪里找来的?”客人以为大妞是王氏从牙行找来的,便向王氏询问道。
王氏笑着说:“那是我们铺子林嫂子的闺女,她人小不懂事,以后要是有什么冒犯的可别往心里去。”
王氏见大妞招呼完客人也不闲着,等没什么客人的时候她就拿着抹布把铺子里里外外打扫一遍,像个陀螺一样忙着转个不停。
“大妞真是个懂事的孩子,眼里有活,有时候我都没注意到她就立马上前帮忙,可比隔壁铺子招的伙计好多了。”王氏忍不住和叶杏夸赞大妞,她再次觉得找大妞来真是找对了。隔壁那半大的小伙子成天懒洋洋的,听说见了客人都懒得起身,若不是亲戚关系,掌柜的怕早就把他打回家了。
叶杏正准备进厨房准备做提拉米苏,现在府城大大小小的宴会即便不请叶杏过去帮忙,也会来她的铺子预订一些甜品,甚至府城周边县城的有钱人家也会特意来买。如今奶油再难打发叶杏也只能多多准备着,要知道卖定制甜品给这些有钱人,利润可比在铺子卖点心多得多。
看了下时间,等会只有傍晚才会有许多客人上门,叶杏让大妞进厨房帮她打发淡奶油。大妞来府城之后谨记林氏的嘱咐,少说多做,尤其是叶杏在厨房准备的时候,也行不说绝对不会私自进去,因此这还是她第一次进厨房帮忙。
“来,大妞,看着我怎么做,等会你就也这样,等盆里面的东西能打得搅拌器提起来有勾且不会消失就可以停下了。”
果然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大妞干活上手的速度确实很快,并且她的手臂比叶杏有劲,手动打发奶油的速度都快赶上叶杏这个老手了。
等淡奶油打发好了,叶杏就把马斯卡彭奶酪糊与淡奶油混合均匀,她并没有把大妞叫出去,而是让她在一边继续打发下一份淡奶油。
“叶杏姐姐,我要不出去打吧。”大妞觉得留在这里偷看实在不好,她真的很怕再被人骗地透露叶杏赚钱的秘密,于是背过身去有些不安地说道。
叶杏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她一边搅拌一边随口一问:“怎么了,这里太冷了是吗?”
“不,不是,我怕看到你做点心的秘密。”
“你呀,真是个傻丫头!”叶杏觉得好笑,她放下手里的厨具,将大妞的身子转过来面对她,“我如果不信你,又怎么会把你叫进来帮忙呢?”
大妞踟蹰地说不出话,她虽然没出来做过活,但也从村里人那里听说过,有手艺的人一般是不把手艺外传的,甚至只传男不传女,她一直觉得叶杏的手艺以后怕是要传给她儿子,但是她不懂现在叶杏的意思。
“你这小脑袋整天在想什么?”叶杏一看她那欲言又止的样子就知道她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她索性抛出几个问题问大妞。
“你知道我让你把奶油打发是为什么吗?”
大妞诺诺地说:“不,不知道。”
“那你知道你打发的淡奶油从哪来的吗?”
这也是大妞心里的疑问,她一直没好意思问,大妞摇摇头说:“不,不知道。”
“你看,这些你都不知道,在这里帮忙你又能泄露多少秘密出去呢?”叶杏拍拍大妞的肩膀安慰道,“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听说后来村里的人问你铺子的事你都不曾说出去,我相信厨房的事你以后也能保守住。你也不用担心,我之后会慢慢教你的,你现在只需要跟着我做就行了。”
大妞这才放下心来,她朝叶杏狠狠地点头,便又欢欢喜喜地去打发奶油了。叶杏一边做一边指导她:“这奶油如果想好打发就得温度低,太高了怕是你的手都打断了它还软趴趴的……”
等预订了的提拉米苏做完之后,叶杏看了下时间,她让大妞休息一下,便去了铺子门口等从学堂放学的孩童从她铺子经过。
本来找孩子帮忙背书这事是王氏在做的,可是她年纪较大,孩童们见到她防备心都比较重,有时候话还没说出来他们就一溜烟跑没影了。她也有尝试跟店里的客人说,可大人比孩子可精明多了,他们大多假借不方便的借口想要狮子大开口要一笔,王氏只能作罢。
叶杏已经在门口观察好几天了,发现有两个孩子总是在经过她的铺子时会往这里看,闻到香味感觉口水都要出来了。其中衣着鲜亮的男孩有时会到铺子买一块饼干之类的。另一个衣服上打着布丁的男孩从来没来过,他路过的时候会故意走得很慢,等吸够了香气再一口气跑开。
“小孩儿,过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叶杏对两个孩子招手道,假装看不见两个孩子有些迟疑的样子继续热情道,“就是你俩,你们过来,我有好东西给你们。”
衣着鲜亮的男孩毕竟在铺子买过东西,他知道这家吃食铺子的掌柜就是这个小娘子,她为人和善,想来也不会对他做什么坏事。心里有了底之后,他就慢慢走向叶杏,另一个男孩看到他走了过去,便也跟在后面慢慢挪步。
“你们俩叫什么名字?”叶杏看到他们都到了,便想着先把名字问清楚,不然只叫小孩显得不够礼貌。
“我叫严牧,掌柜的找我们有什么事吗?”衣着鲜亮的男孩回答道。
“我叫房春生。”另一个男孩站在后面轻声说出名字。
果然两个人不是很熟,性格也不同,叶杏很满意,这样他们就不会互相串通干坏事了。“你们《三字经》都能背了吗,可以背给我听听吗?背得好我一人送一碗双皮奶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