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有所指的一番话让沈听竹抬了抬眸,他漫不经心道:“昨夜本就贪杯多喝了些酒,又不知从哪跑来只野猫,落在水里一番折腾,才闹得体力不支。”
“野猫?”沈蓁将信将疑地看着他。
沈听竹面不改色,像是想起了好笑的事,勾起唇,“一不留神就到了水里,差点儿叫她用爪子挠了。”
小姑娘拧他的那一下是真不轻,只是他想起来却忘了痛,只剩酥酥麻麻。
“皇上也见着了。”沈听竹摇头失笑,“非说是我往池里藏了人,真是说都说不清。”
沈听竹本就生了张足以迷惑人的脸,三言两语就打消了沈蓁的念头,毕竟她也不相信沈听竹会做出如出格的事。
可皇上还说瞧看见了女子的衣裳……想起那人前后改口,只怕是为了哄自己而胡诌的。
好在没有闹出什么笑话来,沈蓁道:“回头让护卫将山上的野物搜一搜,怎么还跑进来了。”
沈听竹抿着唇,笑而不语。
内侍在外敲门求见,“皇后娘娘,世子爷,刘太医来了。”
沈蓁问那内侍:“还指着你手脚麻利点,怎么去了那么久?”
内侍道:“娘娘有所不知,是三夫人的侄女病了,将刘太医请了去,奴才去了瞻月阁才找着人。”
沈听竹抿茶的动作微顿,病了?
沈蓁颦起眉,三房的人,不就是那个林家姑娘,她多问了一句,“得了什么病?”
刘太医道:“回娘娘,林姑娘是昨夜泡汤时受了风寒,而起了高热。”
沈听竹眉心拧起,询问的话已经到了嘴边,瞥见沈蓁朝自己看来,他不动声色的收起情绪。
沈蓁在他面上看不出端倪,只能作罢,心中暗自道,未免也太过巧合。
出了玉澜阁她又命内侍去查探,得知林轻染是与沈曦和沈纾一同去泡的汤,才算打消了猜测。
白天的时候,林轻染还能勉强提着精神,可入了夜,高热就又烧了起来,她烧得迷迷糊糊,紧缩在被子里怎么都觉得冷,偏偏眼又烫的连睁都不睁不开,额头也烫的生疼,只能抱紧被子,无意识的哭吟。
林氏坐在床边忧心忡忡的抚着她的额头,“怎么好好的,烧得这么厉害。”
她侧身吩咐月影,“去打凉水来。”
将帕子打湿了,绞得半干,再贴在林轻染的额头上,凉意让她稍稍好受些,颤颤巍巍地止住了哭。
月影看了看天色,道:“夫人先回去歇息吧,这里有奴婢服侍着。”
林氏又给她拧了一次帕子,才起身嘱咐道:“二更天还有一次药要喝,千万不可忘了。”
月影点头,“奴婢省得,奴婢送夫人出去。”
林轻染额头上的帕子没过多久就又不冰了,她眉心紧紧蹙着,难捱的细声呜咽,额前的发因为被打湿了,一缕缕粘在脸上,凌乱又脆弱。
随着门被推开的吱呀声,缓慢的脚步声从门口传来,停在了林轻染的床边,沈听竹颀长的身影落下,半覆在她身上。
“热,热……冷。”林轻染胡乱的低吟,眼尾溢出的泪水打湿在眼下,唇瓣干涩而红艳。
沈听竹眸色沉凝,揭去她额上的帕子,将手覆了上去,“烫成这样。”
额上冰凉的舒适感让林轻染不管不顾的朝他蹭过去,口中发出拖长的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