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花殷勤的拿了书递给钟离廷,又接过他手中的剑,收剑回鞘放在剑架上。
顿了顿,如花花又道,“哥哥,吃药吧,凉了更苦。”
“我怕苦?”钟离廷扬起眉毛,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问。
如花花嘿嘿一笑,目光亮亮的,像是在打着什么如意小算盘:“哥哥如果不怕苦,为什么不敢喝药?”
一个“怕”,一个“不敢”。
拙劣的激将法只激的钟离廷淡淡抬了抬眼,悠然不迫的说,“对,我好怕阿,我不敢。”
说完钟离廷又低头翻书。
如花花怀疑他是拿看书掩饰不想喝药这件事,不由道,“哥哥,这些书你早就看过很多遍了。”
他这帐篷里是有好多书,可耐不住他天天看呀,满架子的书基本上都做过详细的批注和个人见解了,他还是整天的看。
“小孩,孔圣人有句话说的好,叫做温故而知新。”而后顿了顿,又补充,“我好了,不需要吃药,你自己吃,瘦的一阵风都能吹跑了。”
如花花将桌子上的药盛出来,朝钟离廷走了过去。
走到近前,她舀出一勺子,径直喂到了他唇边,哄小孩一般,“哥哥乖嘛。”
钟离廷脸色一黑,眼中似有一道寒光射出,凛冽的直视眼前之人,“胆子不小,都敢以下犯上了。”
“喝嘛,”如花花能分清他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知他并不是真的生气,便眼神诚挚的看着他,手巴巴的往前举着,声音清脆,“哥哥,我熬了好久呢。”
凑的近了,满呼吸都是苦涩的药味。
忽然,钟离廷一手抓住药碗,一手拉了她一把。
原是想拔人拉过来,药反喂给她,却怎么也没想到失策了。
如花花吓了一跳,她的脚下被脚踏绊了一下,便面朝下扑了过去。
似乎是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钟离廷一手还端着药努力把控不让药洒了,一时未反应过来去扶她。
跌下去的刹那,倾斜的角度让如花花觉得身子不由自主的想往下滑,慌忙之中,凭着本能,她的手胡乱的撑了一下。
她以为是撑住了钟离廷的腿部肌肉,但似乎并不是,好像是碰到了什么……
钟离廷身形顿时一僵:!
如花花吞了吞口水,不确定的缩了缩手。
钟离廷呼吸微重,“……还不起来。”
如花花茫然的撑起身子,眼神无辜的看向了钟离廷。
面上明显什么都不知道的无辜模样。
钟离廷看着她。
两人对视片刻。
时间仿佛凝固了。
静寂片刻,似乎是从痛意中缓过了神儿,钟离廷僵硬的身体缓缓松懈了下来,对上她无辜的目光,重重吐了口气。
他这也算自作自受了。
看了看手中的药,钟离廷忽然觉得自己大概真的需要补了。
他垂头,将药碗送到唇边,而后又扬起了脖颈,一口气将有些温凉的十全大补汤喝了个干净。
如花花眸子微动,睫毛跟着眨了眨。
钟离廷一个板栗敲在她额头上,把干干净净的药碗翻转过来给她看了一眼,“满意了?去把碗放下。”
如花花揉着脑袋,端着药碗默默放回桌子上的托盘中。
背过身的瞬间,如花花在钟离廷看不到的角落里偷偷的松了口气。
哥哥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其实,她还是知道些的,虽然知道的不是很明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