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过脊髓的快意,直抵灵台……
他掐住她柔韧的腰际,大脑有瞬间的空白……
从未有过的酣畅。
让人堕落。
他听见自己发出一声低叹,像春末的蚕,吐尽最后一丝丝缕。
沉迷似的,困在情丝蛊营造的温柔乡……
“当初,孤便不该放你去端王府。”他喉间滚动着餍足的叹息,指尖覆上她后腰的伤疤。
薛绥仰头,看向火红的炭炉。
一只扑火的飞蛾蜷曲着焦翅粘在火炭上,滋的一声,如同情丝蛊在血脉里发出的欢鸣……
她知道有些东西碎在了今夜的雨里……
譬如理智,譬如退路。
“孤走了。”李肇俯身吻了吻她汗湿的鬓角,勾住她的掌心。
见她沉默,不看自己,他系腰带的动作顿了顿。
“往后,孤的命,是你的。”
“山河为契,生死作蛊。”
最后几个字混在檐角的风啸声里,轻得如同残雨坠入青石板的颤音。
案上的青梅酒早已凉透,薛绥却觉得心口滚烫。
她坐在窗边,看着晨曦为案头的半卷医书染上柔光,指尖抚过窗扉上蜿蜒下来的水痕,忽然一叹。
情丝蛊也好,救命恩也罢,此刻都成了这盘大棋的脉络,早已分割不清。
她唯一清楚的是,从今夜起,她与李肇的命运,已如这雨夜的酒和水,再难轻易剥离……
除非,情丝蛊解去的那一天。
-
四更天,骤雨初歇。
李桓踩着积水泥泞的青石板入府,靴底溅起细碎水花。
暗卫慌忙从廊下钻出来,见他脸色冷凝似冰,发梢还晕着雨水的湿气,慌乱请安。
“昨夜如何?”
李桓瞥一眼檀秋院紧闭的窗扉,声音里浸着秋夜的凉。
侍卫低头,脊背绷紧。
“回王爷,侧妃屋内烛火……寅时方灭,小的未见异动。”
昨夜暴雨来得急,他们二人躲进耳房去避雨烤火,谁承想炭盆烘得人发困,死活睁不开眼睛,直到听见更声才惊醒。
有没有异动,他们真的不知情。
但是怕王爷责怪,也不敢道出真相。
李桓眉峰微蹙。
想着昨夜冒雨去见诏使却落了个空,他沉默片刻,慢慢点头。
“下去吧。”
转身,瞥见地上半片紫玉兰,是薛绥常插在鬓间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