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系统所说,这个世界是仿真的虚拟世界,即使五条穗认为她所经历的一切再怎么真实,但是这些在系统眼里不过是随时可以消除的一行代码或者数据,只要系统愿意,它随时可以消除这个世界,包括死后又在这个世界“复活”的五条穗。
但是有一点让五条穗在意,在最开始和她介绍基本情况的时候,系统说自己是为了和五条穗分享奖金,也就是说系统本质其实是“人类”,系统可能是比她和这个世界更高维度产生的“人类”,五条穗在这个世界的所作所为并不能真的对系统产生影响,就像是人类对着天空挥拳,始终无法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反而有可能会激怒这个凌驾于自己头顶的“神明”,产生不可挽回的结果。
一开始她把自己看做了和系统一样俯瞰这个世界的存在,只是如同系统所说的那样“游戏”。
然而,比起系统,现在的五条穗更愿意站在这个“游戏世界”的一边。
所以从系统手中抢走这个世界的指挥权是五条穗的最重要的目标,在得知天元的事情之前,五条穗只是确定了自己的目标,对于自己应该怎么做完全没有概念。
直到她从孔时雨那里了解到了天元“同化”的真相,以及在发现自己不断吸收咒灵之后身体产生的异变,五条穗才真正意识到自己是有可能从系统那里夺取这个世界的。
天元可以连接整个世界的人类,进化成为“更高”的存在,虽然不知道到那个时候他会成为什么形态,但是如果五条穗能够控制天元,再凭借她的能力,她可以吸收整个世界存在的所有人类的咒力。
到时候她很有可能无法维持人类的形态,但是五条穗可以拥有能够与系统直面的筹码,也就有了把这个世界从系统的控制下解除的可能性。
那么明年的时候,天元与星浆体进行同化的时候就是最佳的行动时机,想办法从咒术界的手中将星浆体抢走,促成天元的进化。
在此之前,五条穗要先把五条家内部的矛盾大概解决,至少让五条悟的地位能够真正稳定下来。
横滨那边的事情不用说,没有了“咒力”这种多余的东西,异能特务科完全可以将整个事务所的成员接受,而禅院甚尔、降谷零和诸伏景光都已经有了属于各自的生活,只剩下了五条悟这个需要她稍微操心的家伙。
……不管五条悟是有意还是无意,这家伙真是从小就给她带来麻烦。
这个计划唯一的问题就是五条穗会失去人类的形态,之后恐怕会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不过没关系,她本来也不属于这个世界,只是因为和这个世界上的人的相交才产生了所谓的“归属感”,只不过是在黑暗中短暂苏醒一下,她终究要重新回到死亡的阴影当中。
五条穗睁开眼,旁边的禅院甚尔、降谷零和诸伏景光正沉沉睡着,只有年纪还小的惠已经醒了,却乖巧的不哭不闹,只是抓着五条穗的被角。
昨天因为时间太晚,四人只能将就着在狭小的屋子里睡了,还好现在的天气已经没那么炎热,四个人挤着也不会满头大汗。
惠看到她醒了,还伸出小手指着她,开口道:“白色……”
五条穗冲着他露出一个笑容,伸出手将他抱了起来。
“惠饿了吗?想吃点什么吗?”
惠指着丑宝,糯糯地开口道:“虫虫,奶奶。”
这个意思是……丑宝那里有奶粉?
五条穗眨眨眼,看着蜷缩在角落里的丑宝,这才小心翼翼地绕过其他人,一只手将丑宝的嘴打开。
惠轻车熟路地伸出手,很快就从里面找到了奶粉桶,而丑宝则是乖乖地吐出了其他东西,包括但不限于湿巾、纸尿裤等一系列婴幼儿用品,甚至还有禅院甚尔的咒具,有好几件五条穗没见过的,大概是在五条穗离开之后购入的。
吐出一大堆东西的丑宝重新将咒具吞下,随后努力蠕动着身体,似乎还想帮惠冲奶粉。
五条穗盯着那一大堆东西,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
甚尔这是把丑宝当杂物间使用吗……不对,丑宝已经快要升级成为保姆了啊。
尽管她的叹气声微不可闻,但禅院甚尔第一时间就醒了过来,揉了揉乱蓬蓬的黑色短发,道:“这么早就醒了?”
五条穗嘘了一声,低声道:“降谷哥哥和景光哥哥还在休息,不要吵醒他们。”
禅院甚尔撇撇嘴,但还是如同怕那个五条穗所说,并没有大声说话,只是轻快地起身,从五条穗怀里接过惠,熟练地为他冲奶粉、拍奶嗝。
他抬起头看向一旁盯着自己和惠的五条穗,反问道:“有什么好看的?”
五条穗冲着他笑了笑,道:“看到甚尔成为了一个好爸爸,感到有些欣慰而已,而且惠又这么可爱。”
禅院甚尔切了一声,道:“把他丢给你照顾你就不觉得可爱了。”
“大概吧。”五条穗伸手捋了捋自己的短发,一边在心中感叹着还是短发更加好打理,一边在堆了乱七八糟的东西的角落里寻找着自己的外套。
禅院甚尔放下吃饱的惠,问道:“要走了?”
五条穗穿好风衣外套,“嗯,之前在京都已经逗留了太久,横滨那边还有不少事情需要处理,如果一直在外面的话,会给其他人太多压力的。”
禅院甚尔看着她在门口换鞋的背影,道:“别去做那种找死的蠢事,当初你和我说过吧?你只是想离开咒术界,好好活在这个世界上。”
五条穗的动作一顿,她转过头看向禅院甚尔,道:“甚尔才是,惠的年纪还小,那种危险的工作还是不要继续做下去比较好。”
禅院甚尔转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我没你那么笨,送死的事情我是不会去做的。”
五条穗回头看向他,道:“有甚尔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她冲着禅院甚尔笑了笑,道:“我走了,甚尔。”
禅院甚尔切了一声,姑且算是和她的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