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能让这狗东西安静点么?”路明非单手按着他的脑袋,叹了口气,“太吵了。”
“稍等一下。”昂热端起香槟酒杯喝了一口,出神地哼起了一首歌。
瓦格纳《尼伯龙根的指环第一幕《来茵的黄金中的咏叹调《来茵黄金的魔力,从小接受古典音乐熏陶的家族精英们听过这幕歌剧。
侏儒阿尔贝里希对着来茵河底拥有神奇魔力的黄金发出赞叹,接下来的剧情应该是他因为守护黄金三女神的调笑,而愤怒地偷走黄金铸成的代表权力的指环,同时也注定失去幸福。
这种场合下,结合路明非之前说的那番话,再去听这首优美的咏叹调,气氛难言地怪异,像是在对他们的嘲讽。
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在年轻人的身上,他优雅的黑色西装在一瞬间爆裂为几十几百条碎布四散飞射。
而盯着昂热的人看到的一幕更奇怪,忽然间安然端坐的昂热消失了,只剩下他手中那只香槟酒杯,失去了依托的酒杯自然下坠,落地摔得粉碎,黄金色的酒液飞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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昂热忽然出现在年轻人身后,手里旋转着一柄大约20cm长的折刀,造型古雅,黄铜包角被摩挲得闪闪发亮,大马士革钢特有的花纹遍布刀身,狂乱美丽。
他还在哼唱那首歌,站直了,看着依旧被按在桌面上的年轻人,居高临下。
年轻人惊叫一声,也不对路明非进行语言攻击了,而是死死地捂住自己的下半身。
“别捂你那小玩意了。”路明非放开他,“相信大家都没兴趣看。”
年轻人连滚带爬地跑到汉高身后。
路明非看了汉高一眼,“汉高先生,希望你的走狗别打什么歪主意,否则我不介意提前把你打成脑溢血。”
“脑溢血?”汉高一愣。
“开玩笑的。”路明非摊摊手,“我还是很尊重汉高先生。”
“小伙子们,作为一个教育家,我今天给你们上一课。”昂热手里仍夹着那根雪茄,望向畏畏缩缩躲在汉高身后的年轻人,还有低着头一言不发的其他人。
“我年轻的时候在圣三一学院读书,老师也曾告诉我要站在更高的地方去看历史,就像站在山上俯瞰下面的战争。”
“在你们眼中应该也是这个想法吧,那些人蚂蚁一样互相践踏着失去,当然,你们无所谓,你们肯定不会感觉到疼痛,甚至会觉得有些可笑,心里想着,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才拼命这么多年呢?”
“你们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因为他们离你们太远,也疼不到你们身上。”
“他们在前线浴血搏杀的时候,你们呢?你们风度翩翩,站在山顶,不花费丝毫力气就能享受到胜利的果实,衣袖上也不沾染一点血迹,战后还能轻松地和女孩们谈笑风生,这可真是太帅了!”
“可我不行,我无法心安理得,我在山脚下,我在那个战场上。”
“每一分每一秒都有人在我周围死去,他们的无边疼痛围绕着我,我看见他们的脸他们的血他们断裂的肢体,而那每一张脸都是我所熟悉的,都来自于我的同伴。”
“汉高,我从来不是个冷静的人对么?”昂热问。
“你不是。”汉高澹澹地说,“你只是很酷。”
“所以在这个战场上我已经杀红眼了,你能指望跟一个杀红眼的复仇者讲什么狗屁历史的车轮么?”
“不能。”汉高点头赞同。
“所以我就说,你们这群乌合之众绑一块也比不上我学生的一根毛。”昂热澹澹地说,“今天再给你们上一课,算是额外福利。”
“我是一个复仇者,支撑我活到现在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亲手将每任龙王都给送上绞刑架。”
“你们所熟悉的上流社会或者华尔街那一套并不适用在杀红眼的复仇者身上,想要跟我们开价?先得明白我们是群亡命之徒。”
“别跟我说我们龙血秘党的人垫在车轮底下是什么历史的必然,也别说‘别因为死人而开价太高’,搞的我好像个交易尸体的食尸鬼。”
“顺带一提,更别跟我扯什么‘新的龙族’,一切的龙族,无论是天生还是自命的,都是我们的……敌人。”
“你们想要成为我希尔伯特·让·昂热的敌人么?”昂热扫视一眼,问道。
没有人敢说话,包括汉高。
“至于你,用句中国话说,”昂热隔着几米远,把雪茄的烟蒂弹到年轻人身上,露出和蔼的微笑,“别跟我臭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