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之北在刚刚离开的那天,就在视频中说自己想要拥抱雄虫。
现在他和谢澜相隔只有五米不到的距离,他遏制不住胸膛中奔涌的本能,几乎是贪婪地凝视着雄虫最真实的样子,却又像狡猾的猎手,耐心克制着,等待雄虫先一步向他走来。
然后不出意料的,跑动带起的风撩开窗帘,他的怀里猝然撞进一枚灿烂的小太阳。
雄虫像是一条八爪鱼,紧紧搂住江之北的肩背。他的身高在雄虫中算是出类拔萃的,比江之北还高一些,此时委委屈屈地把脑袋埋在江之北的肩膀上,发丝蹭得他脖子微微发痒。
尽管这个姿势不管怎么看,都更像是谢澜在黏着江之北;但是江之北不得不承认,雄虫的怀抱意外的宽阔而具有安全感。
熟悉的气味钻进他的鼻子,让江之北自离家以来就时刻紧绷的神经缓缓松懈下来。
他收紧手臂,认认真真地抱紧雄虫,犹豫片刻,也试着闭上眼,将脸轻轻贴上雄虫的左肩。
听着雄虫急促而充满生命力的心跳,即使没有信息素的安抚,江之北即将到达阙值的精神力也不知为什么,不复以往的隐隐作痛,而是变得意外的平和安静。
江之北将这个现象归结为太过安适引起的错觉。
这个气氛太过于美好,雌虫一时之间完全不舍得破坏它,但是总不能这样抱到地老天荒。但他刚想松开手臂,察觉到他动作的雄虫立刻加大力道,在奇怪的地方表现出强硬,将江之北锢在自己怀里。
江之北象征性地试图抽了两下身,然后很心安理得地将下巴重新放回谢澜坚实的肩膀肌肉上,语气里带着故意的调笑:“殿下似乎真的很想我呢。”
但雄虫并没有如他预想的那样,面皮极薄地找个借口推脱,而是很理直气壮地说:“你每次好久不回家,我都会想你啊,难道你不想我吗?”
江之北被猝不及防的直球狠狠击中心脏。雄虫的话直白而热烈,激得他胸膛里的心脏愈发蓬勃地跳动起来。
千言万语一时间全都哽在喉口,他最后什么也没说,只是再次环抱住雄虫,闭眼无声但用力地点了点头。
见到老婆好好地出现在他面前,而且看起来没受到什么身体上的刑罚,谢澜的心才算是安稳放回肚子里。
他用带着担心的语气轻轻埋怨:“你怎么招呼都不打就回来了啊,我差一点就要去军部捞你出来了。”
雄虫的声音极有磁性,此时在江之北耳边响起,像是电流带起细微的麻痒。江之北条件反射地略一偏头,安抚性地拍拍雄虫后背,笑道:“让您担心了,我刚刚在军部述职完毕,就直接回来见您了,想给您一个惊喜,所以没有提前说。”
雄虫总算是肯松开他的手臂,把江之北从他的怀抱中释放出来。身体骤然一冷,江之北无意识地抬手,轻轻擦过雄虫的手臂。
谢澜听到江之北刚刚述职完,再一次紧张起来:“军部会因为谢庭和谢紊的意外处罚你吗?需不需要我去军部帮你开脱啊?”
江之北嘴角翘起的弧度更深,他摇摇头:“谢谢您这么帮我着想,但是不需要。军部会尽力保护我,处罚也只是象征性的罚掉几个月的补贴,只是可能会对您的资产有些损害……”
他一边说,一边不出意料地看见雄虫的嘴角降下来,用力发出一声哼:“我会在意这个吗?真的是,你把我当成什么虫了!”
江之北忍住笑意,很配合地点头:“是我想多了,您自然是不在乎这个。”
雄虫这才满意,叫了家居机器人进来把衣服收拾好。
江之北瞥见雄虫的衣柜,见大片大片的休闲风衣物铺在床上,他一怔,问:“您最近偏好这种衣服了吗?”
说这话的时候,江之北脑海中隐隐闪过几个模糊的片段:很久以前,在皇室举办的联谊晚会上,他曾经遥遥瞥见过五殿下的身影。那时候对方还穿着一身极为修身的燕尾服,很不起眼地隐匿在虫海之中,仅仅是一个错眼,就消失不见了。
江之北微微皱起眉,有些不能理解这么优秀的雄虫,自己当时竟然毫无关注。
雄虫已经要出门,闻言回身瞥了一眼床:“啊对,因为正装穿着太累了,现在还是比较喜欢休闲款一点。”
江之北的思路被打断,他眨眨眼,跟着雄虫下了楼,笑道:“您转换了偏好的话,我认识几个专攻休闲款服装的著名设计师,以后就由我来帮您处理这种起居事宜吧。”
谢澜听出了江之北话中不动声色地试图侵入他的生活之意,他装作什么都没发现的样子,很欣然地回答:“好啊,那就麻烦你了!”
说话间,他们已经走下螺旋状楼梯。
江之北回来的时候急着找到雄虫,没特别关注其他事情。此时他的视线终于落到桌面上,微微一顿,想起了什么。
谢澜听见老婆用最稀松平常的语气问:“您今天是招待了客人吗?”
顺着江之北的视线,谢澜也看向桌子,看见自己刚刚为亚雌倒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