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的怔愣后,雷永年又笑了:“说说,你是怎么发现的?”
“你说是因为看到我跟沐伯伯说话,打听了一下,知道了我的身份。的确,沐伯伯是提到了我现在的工作单位。但检查院里没人认识我,而市局认识我的人除了他……”江渔看了看叶展舟,“还有乔副局,没人知道我爸爸是谁,更不知道我家里发生过的事儿。你跟谁打听的?乔副局?”
她摇了摇头:“可能性不是没有,但太小了。”
“刚才你提到切入点的问题,让我想到了段老师。他经常强调,要学会逆向思维。也许很多刑侦人员都有这样的经验。可段老师后面还有一句话,换一个切入点,也许就会有新的发现。”
“所以,我猜你们应该是认识的,而且交情非浅。而且……你早就知道,或者关注我了,甚至是在我去市局刑侦支队实习之前。”
“不愧是江检的闺女。”雷永年拍了拍巴掌,“分析得很对。”
江渔并没有因为他的夸奖沾沾自喜,而是问:“雷哥,你是通过我爸认识的段老师吧?他们以前是不是很熟?”
“岂止是熟,他们可以算得上是莫逆之交。”雷永年说道,“当年老段做刑警的时候,他们就合作过。因为谈得来,所以私交也不错。你们家出事之后,他还去看过你们爷俩。”
“那阵子实在是太混乱,每天都有人来,我还真没什么印象了。”江渔有些汗颜,直到现在她才知道自已的导师和父亲是挚友。
难怪段老头那么痛快就同意收她做弟子,还以为自己足够优秀,现在看来,这里面定然有照顾故人之后的成分在。
雷永年重新拿起了筷子:“来,先吃饭,改天咱们一起去找老段。”
“雷哥,你今天不会是专程让我们来吃饭吧?”左手吃饭很别扭,叶展舟干脆把汤匙放下,直接抓起个玉米饼开啃。
雷永年倒是大快朵颐,吧唧着嘴说:“本来想聊聊案子,既然你们都知道老段也有参与,干脆下次约了他再说。”
“段老师没在明阳?”江渔问道。
“又被你猜中了。”雷永年点头,“出门了,前天走的。”
“这回可不是猜的。”江渔颇为伤感,“眼看着快过年了,段老师得去看师娘。”
“段老头不是单身吗?怎么还出来个师娘?”叶展舟疑惑地问。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师娘在外地……”江渔顿了顿,“葬在外地。”
叶展舟看向雷永年:“怎么回事儿?”
他是到了市局刑侦支队后才认识段老头的,工作上接触不少,但很少聊私事,只知道他是孤老头子一个。
雷永年叹了口气:“老段是农村出来的,在镇里读高中的时候,有个关系不错的女同学,是隔壁村的。他们那个年纪的人不象现在小年轻这么开放,喜欢也是藏在心里。”
“一直到高中毕业,两人才挑明了。老段考上了警校,女同学差几分落了榜,家里不同意她复读,就在镇上找了个工作。老段家里条件不好,女同学自己省吃俭用,接济他。”
“老段也是有良心的,毕业后参加工作,攒了两年钱,就去她家提亲。女同学家里觉得他是城里的警察,也没为难他们,就这样,两人顺利结了婚。来年,媳妇有了身孕,老段一天到晚忙,没时间照顾,就商量着把她送回了老家。可谁能想到,他媳妇有天回邻村娘家,就不见了,直到半个月后这人才被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