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若即若离这一点,她始终还是逊色慕娉婷几分。
慕娉婷见状不再挣扎,只叹了口气,推辞道:“皇上,臣妾万一将病气传给皇上,那便不好了,不如让清萸妹妹代臣妾陪伴?”
听完这话,玄寅反而抱得更紧。
“什么病气朕都不怕,月儿,朕只要你陪在朕的身边。”玄寅瞥眸,朝林清萸道:“清儿,你先自己去赏花吧,朕晚些再去看你。”
“是,臣妾告退。”林清萸怅然若失般看着树下佳偶,失意而去。
沫儿跟在她身后,过了许久才道:“小主别灰心,皇上或许是久未见瑾嫔,所以才这般…”
林清萸打断她的话:“你们先回去吧。”她望着临远处那棵开的正盛的桃花,道:“我想一个人静静。”
“是…”
桃花灼灼,妖娆伤眼。花香随风沁入心头,温暖醉人,林清萸倚靠在桃树下,随手拈起一只摔落在地上的桃花,抬指拭去泥土,放在掌心缓缓合拢。
玉白色衣裙透如玉盘,嫣色花瓣纷飞满天,轻轻落至她的发间,春风和煦携淡淡花香拂面,欲要人醉去。
恍惚之间,她似乎看到那晚流萤满天的样子,也看到玄寅对她凉薄而柔情的双眼。
虚无缥缈的宠爱,难以捉摸,难以看透,虚假而美好,让人几乎信以为真。
宠爱宠爱,却是只有宠,没有爱。
她所追寻的东西似是得到了,又似乎从未得到过。玄寅这些时日的确大都陪在她身边,让她原本不抱希望的心渐渐生出几分期许,她也会幻想玄寅是否真的全心全意对她,是真心爱她,是独一无二的感情。
可是终究是错了。
帝王之爱,从来都是色衰而爱驰,她究竟在奢求什么呢。
哪怕玄寅对她和慕娉婷那般,肯拿出一点点真心来?只是现在玄寅若肯,她仍会觉得假,更是不肯信了。
她看着斑驳的树干,眼中惹起温热晶莹,泪模糊了视线,在眼眶不停地打着转。她为自己觉得悲伤,觉得不值,不禁想:这一切一切只是为了权势和自己的锦衣玉食么?若真是如此,她的情也太过廉价。
她抬起头,不想为那个男人哭,泪却顺着眼角缓缓落至脸颊。
“大人,这是我亲手做的腰带,希望您能收下。”
一阵女子娇柔的声音传入耳畔,林清萸忙抬手拭泪,奇怪谁如此大胆,竟在御花园这种地方私相授受。
“大人?您不说话我就当您是答应了,那这腰带…”听声音,似乎是从她背靠的桃树后传来的。
她有些好奇地绕过桃树,只见海棠花旁一名宫女正把手里的腰带往则俜的怀里放。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好生大胆。
林清萸捂着嘴,差点出声惊呼。她震惊于宫女大胆的行径,却也倾佩其勇气。
则俜神情冷淡地朝后退步,让宫女扑了个空,他眼眸冷峻,声音如刀切简短锋利:“不需要。”
那宫女还不死心,继续央求般说道:“则俜大人,我绝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倾慕大人,想看到大人将这腰带系挂上的英武姿态!”
则俜面色一黑,沉声拒绝:“……不用。”
那宫女见此法行不通,皱眉想了片刻,道:“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温润如玉。”说完,她含情脉脉地看着则俜。
则俜未置一言,扭头便要走。
林清萸憋笑憋的厉害,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寻得到这些文邹邹的诗,连《诗经》里先秦时的诗句都搬出来用了,亏她好不容易想出这一句,可惜却并不适宜用在则俜身上。
《淇奥》原是用来赞赏君子仪容修养的,放在则俜身上也并无不妥,可这“温润如玉”一句,实在是有些画蛇添足了,温和柔顺…则俜是这样的人?莫不是她之前误解了则俜的性情。
“好啊!原以为则俜大人是可托之人,却不想竟这般无情无义!”那宫女示爱不成,恼羞成怒起来,掠步闪到则俜身前,踮起脚尖努唇过去。
险是一秒,两人的唇瓣就要相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