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要撕破脸了吗?
林珺是个中医,是的,中医善于糊涂,比如曹桂,她有孕纹,大腿上还有妊娠纹,但基于良知和家庭和谐,林珺会认为她应该流产过,但并没有生过孩子,她从leo先生的脸上就可以看到很多病,但一般情况下她会选择不说出来。
可现在,是他先挑的事。
林珺高声说:“记者凭什么相信你,就凭你因为招妓而染上的梅毒,被梅毒侵蚀的,坏掉的脑子,你是在胡说八道,胡言乱语,你是在污蔑我。”
leo先生是曾在东南亚招过妓,染过梅毒,可他已经治疗好了,除非生物检测,否则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林珺是怎么知道的?
“你才是污蔑,你这是诽谤,我要起诉你。”leo先生说。
林珺才不怕,高声说:“行啊,现在就去验血,咱们查查你的梅毒是不是阳性,你敢去吗?青霉素治得好你的症状,但治不好你的卑鄙,贪婪和自私,你个狂妄,肮脏,恶臭的男人,从我这儿滚出去”
听说丈夫招过妓,leo夫人就开始尖叫了林珺还在骂,用各种自己从国外学来的,恶毒卑鄙的语言,逮着leo先生的不堪,不停的挖
谁怕谁啊,大不了大家一起臭,今天,当着记者的照相机,摄相机的面,她非出口敞快气不可
他们说的是英文,这可苦了围观群众,完全听不懂
如果不是因为愤怒,leo先生还不到那个临界点,可他曾经干过的,最隐秘的事被林珺戳穿给了妻子,也许马上他将面临离婚,分割财产,他热血上涌,他终于挺不住了,此时记者的摄像记对准着他的脸,极为清晰的,他的脸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半,一半是正常的,一半在往下垮,口水顺着他的嘴角在往下流
他知道自己病了,凭着最后的知觉,他喊:“help!”
林珺喊:“小民,快,我的包,安宫牛黄丸”又喊:“针,把所有的针给我。”
在这一刻,leo先生终于脑卒中了。
而傲慢的,自大的他在这一刻,除了脑子尚且清醒,全身已经不受控制了,他仿如陷入了一片泥潭,在别人看来,他只是在缓慢的倒下,可于病人自己,时间在这一刻飞快,他的大脑在不停的命令四肢,想让它们听话,想命令它们动起来,但不,它们完全不受他的控制。
当人体失去控制,大脑就会释放危险信号,让人知道自己生病了。
这时人本能的意识是挣扎,想求救,但同时他的意识也会渐渐迷糊,leo先生连嘴巴都张不开,他清醒的意识到自己病的很严重,他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在这一刻,在异国他乡,他突然发作了一种不知名的疾病,危在旦夕。
林珺喂了一颗丸药进他嘴里,它融化了,像涓涓细流,侵润进了四肢,脑海,他能感觉到,是那颗药在发生作用,让逐渐陷入昏迷的他保有了一丝意识。
这是头一次,leo先生清晰的感觉到,药物在跟自己的身体起反应。
本以为银针入体会很疼,其实并不。
林珺把它扎在他身体的每一个穴位上,虽然肢体依然不受控制,可他能感觉到针在鬓角,在拇指尖,在头颅顶部,每一个最恰当的区域的试探,能感觉到针尖带着一股力量,正在收拢他的四肢百骸。
刚才还无比傲慢的,誓要在离开慈心后,彻底打垮慈心的leo先生,在此刻,终于体会了夫人描述的,那种来自东方医学的,奇妙的感受。
曾经,他以为病是具化的,以疼痛为标准的,药物也该是具化的。
可中风让他意识到,原来并非所有的病都是由疼痛引起的,而药物,有时候抵不上一根小小的银针,它也算手术吧,精妙无比的无创手术。
此刻的他,深陷疾病的沼泽,只能祈求林珺将他拉出泥潭。
“快打120,送他去医院,快。”林珺大吼。
小民举起她的手机:“妈你别急,早就叫了,车马上就到。”
转眼120救护车来了,把人扶上车,林珺也得跟上去,针灸得持续到他进手术室前,但她才要上车时,护士来拦她了:“同志,您不是这位病人的家属吧,只有家属才可以上车,家属呢,家属?”
“我是执业药师,我还是名中医,我是他的医生,我必须上车。”林珺说。
leo先生应该是意识到此时只有林珺能救自己,一只睁开的眼睛在眨巴,里面有祈求,有哀求,紧紧盯着她,leo夫人推了一把,林珺就上车了。
可这时忽而小民一把,把林珺拽了回来,他说:“妈,咱不去了。”
二十岁的年青人,不像四十岁的妈妈会去悲天悯人,此时林珺救了leo先生,就好比蛇与农夫,她出于医德,要救活leo先生,但他是条蛇,会咬她的。
小民被leo先生气到了,他不允许他妈救那个没有心的,贪婪的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