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知道为什么,半夏从没见过林珺,却把所有的爱和寄托全放在林珺身上。
林珺是个大小姐性子,不擅长家务,原来家里一直长雇着保姆,顾谨于家务方面,做得都比林珺做得更多,有时候顾灵看不过眼,也会过来帮忙做顿饭,总之,他们一家可没愧对过林珺。
可就这,她还是在妍妍死后大吵大闹,闹着把婚给离了。
据漂亮国的医生诊断,说她吵吵闹闹情绪不能自控是因为抑郁症,而抑郁症,是因为家庭压力。
抑郁症是个啥顾灵不太懂,说疯又不像疯,说不疯吧,把全家折磨的喘不过气。
在她看来,就是纯粹的脾气坏!
这些年顾谨写信,她顶多回个安好,顾谨打电话她也很少会接,问她的近况,还得通过林珉,小民和小宪呢。
而据小宪说,林珺的精神状况比之前更差了,那不就意味着她的脾气更坏了?
孩子现在那么期待妈妈,要等妈妈来了,发现妈妈不如她所想,可怎么办?
捶着胸膛,顾灵简直要愁死了。
但她愁,半夏和顾法典可开心了。
今天虽不是周末,但慈心厂的保安们,大部分放假了,此刻全在厂门外的冷饮摊上坐着聊天,当然,因为大家都找到过毽子嘛,所以认为人人该有一套房,此时聊的也全是房子,他们甚至想好该怎么装修新房了。
顾法典奉旨出来盯梢,爸爸又给了他一张百元大钞。
给妹妹买了一份芋泥,顾法典又阔气的给他的小弟们一人买了一支小奶糕,此时蹲在马路边,跟狗哼子似的,正盯着劳保店。
爸爸说坏人长个坏样子,他一眼就能认识,可来买劳保的都是熟人,顾法典看谁都很普通。男孩很犹豫,爸爸头一回给任务,他怕他完不成呀。
但忽而,半夏唔的一声,扔下甜品跑过来了:“哥哥,我好怕。”
顾法典说:“哥带着仨小弟守着你呢,你有啥好怕的?”
“你看!”半夏躲闪着目光,看了眼马路边的一辆夏利车。
那辆车里坐着个人,平头,头上有疤,他的目光特别像她死后,沈四宝用电线烫她时的目光,阴森,黑暗,像要吃人一样。
女孩一害怕就不敢自己坐着了,她伸手了:“哥哥,背背我。”
顾法典于是背起妹妹,再扭头一看,哟呵,那不东海市排名第一的社会大哥,毛哥嘛,果然,坏人他一眼就认识。
顾法典先把妹妹放到了小卖铺里,眼看毛哥下了车,正准备喊,吸引便衣们过来,可就在这时,秦老娘突然扯着小龙从劳保店里出来了,风风火火,她在跑。
老太太当然跑不过年青人,毛哥就在路边等着,伸手要扯她手里的文件袋。
顾法典紧随其后,侧面一个斜插把毛哥扑倒在了地上。
小龙也同时摔倒了,秦老太跑了两步,又折回来扯哇哇大哭的小龙。
而毛哥,一脚蹬开顾法典,再一个飞扑,还是直奔文件袋。
“救命啊,杀人啦,便衣叔叔快出来啊。”顾法典大喊着,一个猛扑。
保安们全被吓坏了,躲起来了,小卖铺老板在尖叫。
厂里还往外呼啦啦的跑着人。
而这时,还真有几个人从路边的车上下来,但那辆夏利车也跑了起来,而且直冲冲的朝着便衣们撞了过去,那是辆无牌车,当场撞翻一个便衣。
马同和金帅几个也想试着跟社会哥来一把,边子都没摸到,给人一个眼神瞪趴了。
关键时刻还得看便衣,一个已经被撞倒,头破血流的便衣爬了起来,朝着毛哥扑过来,但毛哥一边甩开顾法典,回头给便衣一脚蹬,又冲向文件袋了。
一把抢过文件袋,他几步飞奔,夏利车门是打开的,转眼他已经要上车了。
千钧一发之际,又一个便衣来扯毛哥的腿,却被他反手一刀割伤,胳膊上顿时血流如注。
毛哥转身一跃,眼看就要上车了,但就在这时,侧面驶来一辆摩托,直接把毛哥撞飞到了半空,只听一声轰响,夏利拐弯跑远,毛哥重重摔在了一张桌子上。
桌子四分五裂。
鸣天一声枪响,毛哥脑袋上多了一把枪,是被他割破手腕的便衣,吐口血,说:“便衣,再动当场枪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