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汨汨流动,就像荷叶上的露珠,“哧溜”一声便滑落到水面上,激起丝丝荡开的涟漪,东方天际渐渐浮起一片鱼肚白,好像谁在淡青色的天畔描下几笔纯白,曙光如鲜花缓缓绽放,如水波四散,墨蓝色的云霞里矗起一条条金黄的细线,银灰色的轻纱被抛起,大地也渐渐光亮起来。
熬了一夜的深思,周常萧这时才又被困意卷席,倒在床上,昏睡起来。
天空渐渐变成了鲜活的蓝色,旭日已然高高升起,炽热的阳光像火一样炙烤着大地,庭院里的人醒来开始做饭做菜,商铺里的人也开始活动起来,迎接新的一天。
叶府上上下下的人也都苏醒过来,开始忙活餐点了。
叶老爷子从冗长的梦境中醒来,昨天的酒劲还没下去,头有些晕晕沉沉的,叶夫人赶紧去倒了醒酒茶给他喝,一下喝了两杯下肚,叶老爷子才稍稍缓过来些。
“怎么样?”叶夫人关切地问道。
叶老爷子使劲摇了摇头,道:“嗯,我没事!”
叶夫人明显不信,“你当真?”
叶老爷子立马站了起来,还没开口,身子一晃,又要往下倒。
叶夫人赶紧叫了出来,一边扶住他,一边不停地数落叶老爷子道:“你看看你,不能喝就别喝那么多嘛,一把年纪了,自己的身体都不知道爱惜的吗?让你别喝了,还一个劲的喝,现在还要逞强!”
叶老爷子嘟着嘴,委屈却不敢反驳。
叶夫人继续道:“以后还喝不喝了?喝不喝?”
叶老爷子委屈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叶夫人柳眉倒竖,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在叶老爷子的头上,她凶巴巴地道:“说话啊?现在怎么哑巴了?到底还喝不喝了?”
叶老爷子连忙委屈地摇头,小小声地说道:“不喝了,再也不敢喝了。”
叶夫人虽然知道他不会说到做到,但是此时听了他的保证心中也舒坦了一些,将他扶到床边坐下,又去倒了一杯茶给他润润喉。
叶老爷子一饮而尽,将茶杯放在桌上,问道:“兆儿呢,他怎么样了?”
叶夫人叹了口气,说:“你这儿子比你还不争气呢!昨儿没喝几杯就倒下了,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呢。”
叶老爷子听了哈哈大笑,问道:“那现在呢?那小子不会趴着睡了一晚上吧?”
叶夫人横了他一眼,骂道:“你这槽心玩意儿,儿子在桌上睡一晚上你不心疼?我让常萧帮忙把他托回他院里头了,现在你都醒了,他应该也醒了吧。”
叶老爷子“唔”了一声,就当作听见了。
“不过也是奇怪……”叶夫人突然坐在桌边,神色有些担忧。
“怎么了?”叶老爷子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倒也不算出事吧……”叶夫人犹疑道,“就是昨日桂花和我说大半天都不见小云,今天起来也没看见她过来伺候,不知道是不是生病了呢,我想着要不要去看看她。”
叶老爷子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几口后,才说道:“不用吧,待会儿桂花不就过来伺候你梳妆打扮了么,反正她们就寝也在同一个厢房里头,想来应当是没事的。等会问问桂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