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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记忆中的大部分时间,都在被抽血,采取各项数值进行研究。从骨骼到皮肤到肌肉纤维,全被这个机构研究个透彻。
夏油博士似乎在忙别的什么事,经常不在,多数时间是名为雪莉的研究员负责体检、抽取样本等各项事宜。
说实话,跟六道骸所以为的不同,男孩对这段经历没有多少恐惧或反感。
要去讨厌一项行为,你要先明白这些行为的意义,以及自己受到侵害这一事实。
对男孩来说,他就像刚刚从蛋壳孵出来的雏鸟,一切都很新鲜,也很容易习惯。当你抽血跟三餐一样定时定点,你是不会在意这种行为是否给你的胳膊稍微带来那么点疼痛。
反倒是一直照看男孩的女研究员,从一开始的戒备恐惧,到慢慢习惯,再到后来甚至有些亲近与内疚。
她逐渐对自己每天研究的对象产生了感情。
“抱歉,又要抽血了。”
好比,她会在抽血前说‘抱歉’。
有时候还会带零食偷偷给男孩。
她甚至对继续研究产生抵触情绪,会将一些研究项目拖延。
也许她做的太明显了,很快她得到了警告。
这时候,夏油博士再一次出现。
他肉眼可见的疲惫,仿佛在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合眼,经历过一趟生死抗争的马拉松一样。
“抱歉,我来晚了。这里怎么样?”
他问雪莉。
“一切都好,都很正常。”
是不是真的这样就没人知道了,反正雪莉这么说,也没有其他研究员反驳,夏油博士不在的时候,雪莉就是领头人。
夏油博士很随意的点点头,仿佛早已知道他们研究不出什么所以然。他看向男孩,笑了。
“我回来了,悟。”
男孩困惑的看向他,显然已经不记得他是谁。
“这是夏油博士,你可以叫他博士。”
雪莉连忙道。
男孩从善如流:“博士。”
夏油博士明显有些失落,这次却没有纠正对方的叫法。
“以后由我来专门负责你,雪莉,你继续跟进另一个项目。”
雪莉咬咬牙:“我跟他比较熟,我留下帮你,一起过度一段时间比较好。”
夏油博士意味深长道:“但是你的姐姐不是在另一边的研究所吗?你已经很久没和她联络了,她只是外层人员,出了什么意外就不太好了。”
很明显,这是威胁。如果雪莉不主动调岗,那么她姐姐就很快会出意外。
年轻的研究者被戳了痛处,她浑身一震,惊惧交加看向夏油杰,最终垂下眼。
她低头走了出去,似乎有些愧疚,中途没有再看男孩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