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大刺刺地站在东宫门口说话,年鱼说下毒时声音压低了,没有人听见,其他话却叫东宫的人听了个清清楚楚。
王妙儿听了禀告咬牙不止,长春宫实在是欺人太甚!
九方贵妃天天在皇上跟前吹枕边风,说东宫的坏话,萧明晴更是事事桩桩都要压着永川!
偏偏九方贵妃和她生的那两个小贱种受宠,还有个极厉害的爪牙年鱼,竟是压制得东宫无分毫还手之力!
王妙儿想起秋狩之时,心头一片悲凉,别说是还手了,东宫现在战战兢兢,想得也不过就是能保住东宫之位,哪里还敢想那么多?
否则一个阉人岂敢这般欺辱她,欺辱她的女儿?
永川郡主面色发白,她本就怕年鱼,自从上次之后,她更加惧怕他,一想到要和他同处一室,还是那样的场面,感觉呼吸都困难了起来。
“母妃,要不,要不,我还是不去了”。
王妙儿瞪了她一眼,恨恨道,“去,为什么不去?他年鱼有好东西,难道我们没有?一个妾生的东西,也敢处处跟你比!以后你会比她高贵千百倍!”
永川郡主还有些犹豫,她实在是害怕那个阴森森的大太监。
王妙儿见她那个模样,越发气苦,她的女儿本该是这个世上最高贵的女孩儿,现在却连一个奴才,一个太监都怕!
当下神色更冷了几分,拉着她去挑东西。
永川郡主不敢违逆她,乖乖随她进了小库房,很快,她就被一支短笛迷住了。
不,确切地说,应该是半支。
那半支短笛只有巴掌长短,由整块红宝雕琢而成,看起来更像只哨子。
上半部完整,钻了个小小的孔,系了黑色的丝绳,想是它的前主人将它当做了饰物挂在脖子上。
下半部边缘崎岖不平,一看就是一支完整的短笛不知什么缘故断做了两半。
偏偏那断开的部分线条极为完美好看,竟似是天然生就一般,让这半支笛子越发地迷人炫目起来。
红宝本就珍贵,这般大的整块红宝更是世所难寻,更何况由工匠巧手雕琢,又经后人无意摔断成了这般灵物天生的模样,贵重一眼可知。
永川郡主小心翼翼将短笛从锦盒中拿了起来,这才发现短笛两侧竟比寻常的短笛多了两个孔。
那应该就不是笛子,应该是另一种乐器了,只她从未见过。
王妙儿见了笑道,“永川果然好眼光,这里这么多好东西,这半支残笛绝对排在前五,若是有缘能寻到另一半,价值更难以估量”。
永川郡主就有些犹豫,“这么好的东西——”
按礼说,华平乐及笄,她算是她的闺中手帕交,送个钗子手串的,表达下心意足够,实在不必要送太过贵重的东西。
王妙儿恨铁不成钢瞪了她一眼,“以后,这天底下什么好东西不尽着你挑!没必要吝啬这一点两点的小东西!”
她说着目光落到那分明残缺不全,却有着别样美丽的断笛上,心头划过一丝不舍。
年鱼狮子大开口,要了她四十万银子,虽则她向娘家索了二十万,却也几乎掏空了她的小金库。
偏偏荟萃阁的银钱也断了,她手头也就剩下这些贵重却无法花用的东西了。
只她有意要改了永川郡主小家子气的毛病,便忍痛没有改口。
算了,宁河长公主是个懂事知礼的,永川明年也及笄了,到时候华府送的回礼绝对不会比不上这断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