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喜欢你呀,临川。”
“嗯嗯,知道了知道了,感谢我不用这么肉麻。”
卫临川不懂情爱,不懂喜欢分好多种,不懂牧弋帆多少次鼓起勇气剖开心意的表白,是真的字字都在说,对他倾心。他不甚在意地将牧弋帆的喜欢,归结到他们是发小,是最重要的朋友。
后来牧弋帆买回来的两根球杆一直给卫临川用到正式成为斯诺克职业选手,他可用的球杆也越来越多,最初的被束之高阁,成为展示柜里的陈列品。
而牧弋帆的作品卖出去的不少,留下的也不少。卫临川用比赛奖金买下的那把琴,本来说是给他放起来的,卫临川认真地说就是为了把牧弋帆精心的作品还给他才买下的,怎么不肯自己留着。
于是现在也是被珍藏起来,是牧弋帆看到就能想起卫临川为他的付出,是众目睽睽之下的隐秘暗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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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记得这把琴么?”牧弋帆看他盯着小提琴发呆,自己也被勾进那段回忆。
牧弋帆现在已经成熟不少,从前绝对会闭口不谈的,现在可以面不改色心不跳地主动提起,当时的情愫只残留在回忆里。
他在划分鲜明的界限外与心上人遥遥相望,笑谈从前。
卫临川的手落在橱窗玻璃上,冰凉的无机材料在人体的热传导下升温。他当然还记得自己累死累活跑去外地打一个俱乐部的比赛,挣回来的奖金,拿到手都没捂热,急急忙忙就回来找到那个琴行把琴买下。
当时老板还问他:“看着不像是学小提琴的呀?怎么突然要买手工做的小提琴?”
卫临川一边付钱,一边解释:“哦,制琴师是我朋友,想买回来还给他。”
“不是很懂你们现在这个小年轻在想什么哦。”琴行老板把琴原样拿给他,卫临川才松口气。
然后抱着琴就回牧弋帆的公寓,人还没回来。他在空荡荡的公寓里想着什么呢?
卫临川有点回忆不起来当时的场景。期待,还是有一种献宝似的心态?他呆呆地转过头,张口想问牧弋帆当时的情景。
最后却还是没发出一点声音,只是不带着什么情绪地说:“记得,我买回来的。”
牧弋帆唇边的笑意究竟有几分意思呢?卫临川总算是开始观察他的微表情了,极力地想从中看出些许端倪来。
如果是过去的牧弋帆,卫临川肯定就能看出他的心慌害羞和不自然,可现在的牧弋帆,只有滴水不漏的微笑。
成年人的感情内敛许多,不再似少年般的张扬热烈。一切都是得体,给对方保留余地的。
“你今年生日想要什么?”卫临川随口找个新话题把这个事情扯过去,牧弋帆也顺着他的话头。
“还没想好,你先过生日呀,你想要什么?”
卫临川瞥了他一眼,“我猜你已经准备好了。”
“是啊。”牧弋帆笑眯眯地应和。
卫临川知道牧弋帆的习惯,从他们两个一起过的第一个生日开始,牧弋帆就喜欢提前准备好生日礼物给他,每次都是很用心地挑选适合卫临川,亦或者是能让他难忘到下一次生日的。
“最近网上不是很流行拆箱一个大包裹里面装着好多好多生日礼物吗?”卫临川若有所思,跟牧弋帆比划来比划去。
牧弋帆抓住他的手腕子,那两只手只能在空中急停,然后被稳妥地放回主人的腿上,“看到过,不过标题一般都是什么男朋友送的,或者女朋友送的,你也眼馋吗?”
我就是这个意思。卫临川撑着下巴,没办法把心里话说出来。
“而且一般都是说,把之前没遇到对方所错过的生日礼物,全部补全吧?我可没错过你懂事后的每一个生日。”牧弋帆有理有据,彻底把卫临川的小心思打散了。
卫临川只好作罢,他也不去刨根究底牧弋帆给他准备了什么,满打满算还有两个月,倒也不着急,到时候自然会知道,适当地保持一点神秘感会让生活过得更有意思。
休息完牧弋帆就要接着干活了,从休息区翻出一个游戏掌机让卫临川自己玩,等他忙完就准点下班回家。
天气越来越炎热,夜晚也来的愈发迟。回家的路上天际呈现出明显的交界线,一半是深蓝,另一半是还未完全落下的夕阳灼烧着的云层。
开上跨江大桥时两侧都能看到波光粼粼的水面,巨大的渔船缓慢入港,带着悠远的气鸣声。热浪舔舐过车内的空气,逼得人体渗出点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