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明珠逐渐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又问:“然后呢?”
铁总管道:“宋国打吴国,把兵力都放到南面,西面难免吃力,又因为铁矿的事,陈国和楚国又凑热闹,支持吴国军队粮草,宋国南境已失去三分之一的江山了!”
“什么!”聂明珠拍案而起。
这可真的吓到她了。
万一北面的匈奴,东侧的臻国,东北的燕国再呈合围之势,那宋国翻身可就难了。
聂明珠一阵后怕。
看来,当初她主张把魏珩扣下来的决定是对的。
当时她没想太多,一来是因为孩子,二来也想手里多张底牌,三来纯粹是为了出气。
没想到在关键时刻居然起了作用。
那宇文灵和亲,势在必行。
聂明珠头脑活跃,眼睛里精光乱窜。
“那王爷呢?”
铁总管:“王爷这段日子都宿在军营里,看情形,在京城怕是待不了多少日子了。就连咱们府里的兵都抽走了。”
聂明珠缓缓坐下,原来她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伤心她没了的孩子的这段日子,居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
聂明珠皱了皱眉,想起宇文钺这段时间的沉默和憔悴,心生不忍。
有几次他回竹坞来,话都说不上几句,直接歪榻上就能睡着。
他们共同为失去的孩子而伤心,但他还是用自己的能力给她一个缓冲的时间,一个休养生息的环境。
聂明珠抿抿唇,算了下日子,今天二十,还有四天,宇文灵还能在京城住四天。
若宋国想用兵突厥,必然要等天时地利人和。
那这个天时和人和,就是宇文灵启程离开王城,宋国安定后方,才能一往无前。
聂明珠放下账本,从青玉案前起身:“荔枝,陪我进宫。”
荔枝惊讶道:“主子,天寒地冻的,您又刚恢复没多久,还是该继续养养才对。”
聂明珠一刻都待不下去了,她不能让宇文钺一个人承担所有,她要想办法替他分忧。
“养什么养,都胖了五斤了还养。”
荔枝还要再劝,宇文钺却顶着一身风雪,穿着一身墨狐皮披风进殿来。
他看到聂明珠穿衣服要出门的样子,蹙起剑眉:“外面下雪呢,这是要去哪。”
“想进宫看看。”聂明珠见他回来了,心里仿佛吃了定心丸,也没刚才那般慌了慌张的。
“去宫里做什么。”宇文钺走到她面前,拉起她的手,道:“我有话跟你说。”
聂明珠低头,去看他的大手。
他的手大而暖,指骨分明坚韧有力,这双手曾经与她十指相握,做过很多事情。
他掌心干燥的温度让她铭记,他的手也不似寻常富贵公子那样细腻,而是遍布粗茧,虽然扎人,却极有安全感。
她从没有这样认真的去感受他的双手,不知怎的,现在却想认真的去握一次。
“明珠?”宇文钺捏了捏她掌心的软肉:“想什么呢?”
“啊,没事。”聂明珠把心底的悸动压下去,抬眸:“你方才不是说有话对我说吗,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