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明珠心里忍不住骂宇文钺,这人是有什么毛病吗,画人不画脸。
但那画上的美人身姿袅娜风流,乌发如云,即便没有五官,聂明珠依然能感受到她在冲自己笑。
且她这个角度看过去,外面的日光刚好洒在画上,画上的材质似乎闪着微光,还些许泛黄。
她忍不住伸手去摸画纸。
不同于寻常画纸的光滑或者粗糙,宇文钺这张画的画纸,似人的皮肤一般柔嫩,恍如姑苏江南那边的丝绸一样顺滑,冰冰凉的。
聂明珠心里异样顿起。
她立刻放下东西,绕到屏风柜后的画缸里,随意抽出一副画打开,这幅上面是露华。
聂明珠想起和露华相处的那一晚,她头皮发麻,忍不住对着画拜了又拜,这才小心的伸出手去摸画上的材质。
这幅画摸起来就正常多了。
聂明珠再次抱过五六卷画轴过来,一幅幅铺陈开,有露华的,有无脸美人的,露华的画纸就是普通的,上好的画纸,而那无脸美人的画纸摸起来就分外的诡异。
聂明珠后脊梁骨发凉,她控制不住的联想到两个字,人皮。
宇文钺弄这么多无脸美人就罢了,若是用人皮画就,那就更加诡异了。
难不成她这个夫君,还真有不为人知的癖好?
还是说他无法和他心里的白月光在一起,所以用这种方式寄托思念?
一想到宇文钺心里可能有别人,聂明珠就不是滋味,酸涩的感觉竟然慢慢盖过了恐惧。
“王妃。”铁总管突然出现在桌前。
“啊!”
聂明珠着实吓了一跳,浑身一抖,脸色都白了。
她这尖利的一嗓,把铁总管也吓的退后一步。
“你干什么?!”聂明珠捂着心口道。
铁总管无辜的摊手:“老奴在门口等了许久,王妃也不出来,老奴就只能进门了,可王妃就像癔症了一样,老奴怎么叫您您都不应,我没办法只能走近了啊。”
聂明珠按住怦怦乱跳的心脏,“啊,没事,我就是看画看入迷了。”
随后她把金印递给铁总管:“盖完后立刻拿回来,不能让大理寺卿带走。”
铁总管道:“老奴明白,王妃放心。”
待铁总管走后,聂明珠才后知后觉,愈发感到宇文钺这书房不对头。
她把画重新收起来放回原处,但想了想,还是抽出一副无脸美人图带回竹坞。
她倒想研究研究,宇文钺这个不同寻常的画,究竟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为什么画人不画脸。
但许是聂明珠拿的方式不对,画轴虽然看起来和其他的画一样卷着,但等她忙完一天后再次在寝殿里打开时,那画却有些褶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