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不是跟他妈走了吗?也就老两口还在的时候回来过几回,都多少年没回来了。”屋主人老婆也睁开眼。
不是他们八卦,对别人家的事都知道得那么清楚。
而是乡下地方本就不大,别说谁家人口,就是谁家丢了一只鸡,中午多吃一锅肉,那也是瞒不过别人的,更何况当年离婚可是大事,家家户户都知道。
“谁知道呢,好歹姓谢,这也是他家,回来也不奇怪。”屋主人抱着老婆,盖上被子就要继续睡。
如果是别人,屋主人或许还会觉得对方是在城里混不下去了,不得不回乡下,可想到刚才看见谢拂的模样,他却下意识排除了这种可能。
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在城里混不下去。
“时间还早,再睡会儿。”
谢拂又走了二十分钟,终于在一处篱笆院外停下。
用已经生锈的钥匙打开门,推门而入,将这屋子的环境尽收眼底。
空荡荡的院子里没有蔬菜鲜花,倒是生了不少杂草。
篱笆墙也生了不少裂痕,似乎扛不住下一场大雨。
青石砖地面已经许久无人走过,在那些缝隙间,偶有杂草从中顽强地生长,也就是正是深秋时节,草木衰败,更显荒芜。
滚轮滚过地砖上,一直路过院子,到了屋前。
木制的小楼虽然经过岁月风霜,却也依稀能看见当年风雅,只是许久没人打扫,略显破败。
谢拂进屋后,先收拾了一间房间,扔下行礼,什么也没管,便躺下睡了一觉。
这具身体并没有外表看上去的健康。
不过这回脆弱的并不是身体,而是精神。
原主出生在农村,父母都是土生土长的农村人,结婚早,婚后生了孩子,为了生计进城打工。
可在见识了城里的繁华后,原主的母亲便不满足于一直在一个乡下地方,也不满足于在城里打工。
她想在城里安定下来。
她有头脑,人漂亮又聪明,相比起来,原主的父亲就木讷许多,除了长的好看,为人老实,没有太大的优点。
原主的母亲想过城里日子,原主的父亲却惦记着乡下家人和孩子,只想单纯赚钱,两人谈不到一起。
原主的母亲恰巧又在工作的地方认识了一个三十出头的小老板,两人看对眼,原主的父母就此离婚。
说是离婚,其实他们结婚时还没到年龄,也没领证,只是在乡下办了酒,离开的时候手续都不用办。
原主的母亲也以原主还小,需要母亲照顾,以及不想耽误原主父亲再婚为由,将原主带走。
虽然也有舍不得的原因,可更多的还是因为原主母亲看上的那人也结过婚,老婆难产,只留下一个儿子,她嫁过去就是照顾孩子的,男方不一定愿意跟她再生一个,这么一来,原主这个唯一的亲生儿子就不能丢下。
世人骨子里,还是更相信血脉相连的关系,她也不能免俗。
继父当他不存在,继兄把他当吃白饭的,唯一的生母也因为要讨好二婚丈夫和继子,对他刻意疏忽。
幼年时原主还想跟她亲近,可她却只觉得这份亲近累赘又麻烦,很容易惹得丈夫和继子碍眼。
原主缺爱,苦求不得,渐渐也不求了。
在那个家里,如果说原主的母亲还勉强算得上家里的佣人,那他就是个纯粹的外人,而这个外人还吃他们家的饭,花他们家的钱。
生活这样的环境中,原主的性格会长成什么模样,可想而知。
他敏感又脆弱,自卑又清高。
他又恰好在文学上有那么一点天赋。
从小就喜欢写一些东西,或短句,或诗词,又或者是一些小故事,参加过一些作文比赛,甚至拿过奖。
但也仅仅如此。
随着年龄越大,他的文学造诣越发精进。
发在网上后,竟也成了一位小有名气的网红博主。
对,网红,算不上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