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见到来人,小九恭恭敬敬地行了个标准的礼。
“行行行。”盛卿一把就将小九行礼的动作阻止了。
这孩子,一天天跟个小大人似的,都跟他说过不用整日里顾及这些礼节,可这孩子还是见他必拜。
“是,师父。”盛卿阻止他的动作,小九才起身。
这时,盛卿也注意到了床上躺着的人。
盛卿先没有急着上前,而是看向腿边的小九问道:“小九,这人你是在哪带回来的?”
虽然还不知道的情况,但盛卿草草地看一眼就知道,床上的人受伤不轻,而且看那衣服的材质,像极了军人穿在铠甲里面的布甲。
盛卿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人绝对不简单,说不定可能是哪方势力的士兵。
这白水镇虽然是属于南越国边境的领土,但一月前,因为南越与隔壁的井阳寨撕破了脸,所以此地最近动荡得很,鱼龙混杂,什么身份的人都有。
而他,也是这些鱼龙中的一只,他此次来白水镇可不是开医馆行善的,他也是带着任务来的。
盛卿这边正想着,下面小九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思绪。
“回师父,我见师父这些日子行医辛苦,又怀着小宝宝,所以想给师父抓条鱼补身体,谁知,竟然在河岸发现了他,我见他还有气,就赶牛车带他回来了。”
小九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经过讲给了盛卿,听到小九说给他抓鱼吃,盛卿心中不禁一暖,忍不住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小九的头。
小九是他到这白水镇的路上救的流浪儿。
来到了南越盛卿才知道,这南越并非他们魏人想象得那般富足,或者说南越的富足只属于上层,因为南越不抑兼并的政策,土地只属于少数的贵族,下层的佃农干一年的活,最后可能一年的口粮都余不下。
盛卿来白水镇的路上,可没少见到饿死的尸体。
而当时他遇到小九时,小九已经在路边快要撑不住了,他让人喂了口米粥给小九才把人救回来。
盛卿见小九一个孤苦无依,救活后就当成徒弟带到了白水镇。
因为小九是他半路救的,所以小九根本就不清楚他的身份,还以为他就是个普通的大夫,看病还不收诊费,日子过得也拮据。
想到这,盛卿不禁笑了笑,他倒是让小孩子担心了,“白津,带小九下去用膳,记得多准备些肉菜。”
“是。”一旁的灰衣男子恭敬道。
而小九在听到肉之后,眼睛都亮了,他长这么大,吃过肉的次数屈指可数,上回吃肉,还是他爹还在的时候,他爹直接把菜中唯一的那块肉给了他吃。
那个时候,小九才知道世界还有这么好吃的东西。
虽然自己特别想吃肉,但小九还是纠结了一番,然后仰头看向盛卿说道:“不用了师父,我不想吃肉。”肉那么贵,师父自己都没买来吃,他怎么能吃呢?
听到小九略有些心口不一的话,盛卿笑笑,然后微微弯腰,温柔摸着小九的头道:“好了,你先跟白叔叔去,等师父看完这个人,就同你一起吃好不好?”
盛卿觉得小九太小,跟他解释身份怕是会吓到小家伙,所以就没有告诉小九自己的身份。
他这样,同时也是为了保护小九,毕竟知道他身份的人最好越少越好。
听到盛卿这么说了,小九才点点头,和白津离开了。
待小九他们出门,盛卿才走到床边,盛卿微微掀了些被子,见床上人穿得果然是布甲,盛卿微微扯了扯嘴角,也不知道这人是属于哪方的?
见那人的脸被头发遮住了,盛卿伸手将脸上的头发扒开,待床上人露出庐山真面目后,盛卿的手僵住了。
看着床上比月余前削瘦不少的魏凛,盛卿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小暴君他怎么在这里?
还有,他怎么把自己糟蹋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