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浔回忆到这里时,惨然一笑:“说到底,是我太圣母心了,如果”他微微攥紧了自己的衣服下摆,整个人颤抖着,陷入一片回忆中:“如果我及时止损,可能,可能不会是这个样子,不管是对他好,还是后面因为他的自我伤害,而无底线的妥协。”
纪南琛轻轻的把江浔搂在怀里,一遍遍柔声安抚:“宝贝,这不是圣母,是善良。”
因为家庭环境,江浔从小接受的便是善意,而温养出来的善良纯粹。
江浔微微捂着脸颊,闷顿的声音从喉咙里干涩的发出:“南琛,我试过反抗的,但是我害怕,我怕我承担不了那么重大的罪孽。”
江浔撑大眸子,看着纪南琛,眼尾一片潋滟的红,他的手心一片冰冷的摊开,似乎还能感受到当时的触感:“血是温的,是猩的,是难闻的,第一次和他划清界限时,他半夜偷偷进了宿舍,爬上了我的床,他划伤了自己,流了好多血,我的手捂住他的肚子,却怎么也止不住。”
纪南琛心疼极了,他难以想象,一个十六岁的少年,要怎么去承受对方这种行为,从小被捧在掌心的小少爷,如何应对过这样的情况。
他轻轻抚着江浔的背,把人紧紧搂在怀里,安抚:“这不是你的错,宝贝,是他病了。”
江浔痛苦的靠着纪南琛,眼底染上一抹水雾:“那时候,我有个喜欢的人,虽然我没见过他,但是我们在网上,聊了很不错,甚至都约好了见面,可是他这样一闹,我彻底不敢了。”
纪南琛听到这,眼眸微闪,默默捏起了拳头,咯吱作响。
江浔继续回忆:“后来,他开始限制我交朋友,不让我和其他人说话,那段时间,我极度封闭自己,认为自己是一个很差劲的人”
“当时真的很难挨,好像在学校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过得很漫长,我的成绩也出现了下滑,直到李老师发现了不对劲,他找我聊了很久,我终于鼓起勇气,打算彻底和秦子靖结束这段奇怪的感情。”
“李老师叫了他母亲来,把秦子靖带回去修养了一段时间,而我这时也和小年商量,让他假扮我男朋友,彻底摆脱对方。”
纪南琛的心被提了起来,他知道,接下来就是江浔一直迈不过的那个坎,后面,一定还发生了什么。
纪南琛声音沙哑,把江浔紧紧的庇护在怀里:“然后呢”
江浔回忆到这,脸色越发的不好看了,唇间一片惨白,整个人控制不住的绷紧,一双手更是死死的抓着纪南琛的衣领:“然后”
他把唇死死咬出了一串血印子:“然后”
纪南琛看到这样的江浔,心都快滴血了,他低头,用脸颊轻轻挨着江浔的脸颊,微微揉着他的脑袋,声音沙哑:“好了好了,觉得难受的话,以后再告诉我。”
江浔依附着这个温暖的怀抱,总算找回来一点温度,他在纪南琛怀里缓缓摇了摇头,继续说完。
“他,秦子靖他重新回学校了,他说他想开了,不打算纠缠我,让我晚上去实验室找他说清楚。”
江浔眼底一片血色,脑袋开始痛了起来,意识也变得混乱,他捂住自己的脑袋,痛苦的蜷缩着,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
那天,江浔如约来到了实验室时,秦子靖正坐在栏杆上,双腿悬空,一个劲的晃悠,回头冲他一笑:“江浔,你终于来了。”
江浔的脚步停了下来,漂亮纯粹的小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他快步走过去,清脆悦耳的声音带着淡淡的恐惧:“子靖,你到底想干什么?”
秦子靖看着江浔过来,情绪越发激动:“你别过来,你敢过来,我就跳下去。”
江浔双手向前,脚步硬生生停下:“好,我不过来,你别冲动。”
秦子靖见江浔没了动作,这才稳定下来,他回过头,冲着江浔笑:“恭喜你呀江浔,听说你交了男朋友了,我看到了,和你很般配,”说着说着,他的情绪越来越低,甚至带着一丝委屈:“连你也不要我了吗,江浔?”
江浔扶着墙,腿已经软了:“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秦子靖吸了吸鼻子,抹着眼泪,自顾自的说:“从小,大家都不喜欢我,说我是野种,是小三生的,只有你肯对我好,”他微微望向漆黑的夜色里:“现在,你也不要我了,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江浔精致的脸颊上褪尽血色,他清越的声音带着急促:“子靖,别,求你,别这样。”
因为恐惧和慌乱,江浔眼眸撑的大大的,眼尾不自觉滑落出泪水,他害怕又自责又懊恼:“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不听你的话,我回去就分手,你下来好不好?”
秦子靖看着江浔,眼底满是诀别,嘴角的笑容却越来越大:“江浔,你别骗我了,我爸说,要让我转学,以后我就见不到你了,你始终会和别人谈恋爱的,和别人在一起的,但不会是我。”
江浔是真的害怕了,他几乎是带着哀求道:“可以的,你,你别跳,我答应你在一起,只要只要你别跳,”江浔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感觉难受极了,好疼,全身上下都好疼,他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也控制不住的蹲了下去,难受的抽泣着:“秦子靖,你别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