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拜托系统找来的地球的食谱书,七月能看明白才怪。
也就正是他偷着乐好不容易逮到七月出丑的时候,那个莫名很是自信的少年已经拿着一个舀汤用的大汤勺快把将近一袋的盐和一瓶的酱油全倒完了。
缸里的猪油更是蒯了一大盆,不管三七二十一全倒进了锅里,开火,关盖一气呵成。
眼看着猪油和酱油混在一起慢慢融化混合,形成一盆难以言喻黑不溜秋的旷世神作,隐隐约约散发出奇怪的味道。
七月鼻翼翕动,奇怪地皱了皱眉,没有闻到书里说的清香扑鼻,有些奇怪随手泼进去满满一大碗的水。
霎时间冷水和融化混在一起的高温的猪油酱油发出“刺啦”一声巨响,庆祝这份举世无双的料理华丽登场。
可怜的灶台无法忍受地发出“嗡嗡”声,像在哭诉自己受到的不公平待遇。
周瓷忙抓住七月的手腕向后一拉,已经负重不堪的锅终于爆发,“噗通”一声顶开锅盖,水混合着酱油和慢慢一大锅猪油和盐的不知名液体喷涌而出,一时间“噼里啪啦”,厨房好不热闹。
七月睁大眼睛看着面前这一幅盛景,疑惑地问周瓷:“周瓷?我真的按照书上写的做了。”
周瓷憋了又憋,终究忍不出笑出了声,他这一笑,面上的表情均是灵动起来,尤其是那双碧眼透亮得像是在发光,嘴角挽起煞是好看。
“看好了,我做给你看。”
七月点点头,眼睛一步也离不开周瓷,有些后悔刚才把周瓷压在门上的时候没有亲亲周瓷的眼睛,至于小皇子说了什么他没听清。
两人把厨房简简单单收拾了一下,周瓷拿起一个小小的银勺子:“这一般才是书里说的‘一勺’。”
把一小块乳白的猪油一挖,开小火匀称地融化在锅底,抓着把手轻轻一晃,喷香的猪油瞬时间铺了满锅,趁着这空儿把青白的葱折起来,先是竖着切几刀,再是横着“咔哒咔哒”几声。
一小片青白脆嫩的葱花从漂亮的指节和刀刃里缓缓流出,散发青葱的香味。
接着把葱花一倒,大火一调,在泼上一碗清水,瞬时烟雾缭绕,满房蕴郁浓香,茶米油盐的温馨就在这时流露,诉说着尘世的人间烟火。
周瓷自始至终面色如水,待到水烧开把一把细面攥在手心,直直戳在锅的底部,接着松开手掌,面条便像是施了魔法,丝丝缕缕地四散开来,安安静静依靠在锅的一圈儿,接着变软变柔,沉寂在沸腾的水中,自发而成一锅高汤。
接着是一勺酱油一点盐,再加点香醋,放入绿油油的小青菜,那锅面就愈发香浓,愈发漂亮。
不论是做的东西还是做这些的人,都漂亮的宛如一幅画儿。
七月看得有些呆了,不知为何,明明贵为一国之子,本是该身处明堂富宴,坐享金樽清酒,玉盘珍馐,可现在像这样普普通通煮一碗面竟也没有丝毫的落俗,只是举手投足都传来一股绵绵情意,让他的心再次不受控制地跳动。
这个人真是可恶极了,做什么都要偷偷牵动他的心。
周瓷挑起一缕面,看了看不知道熟没熟,转头看着发怔的七月偏头笑:“尝尝熟了没?”
七月心不在焉,自然让干什么干什么,狼一样“嗷呜”一张嘴咬住那筷子,半天没松开。
周瓷抽了抽没抽动,笑着问:“熟了没啊?”
七月这才松了筷子,周瓷一瞧,嗯,木筷子上平白多了两个牙印。
少年嚼了嚼面条,从脸上看不出是不是熟了。
周瓷再问:“熟了吗?”
“”七月的心还在跳,味觉消失一般把有些生的面条咽了下去。
周瓷紧张地看了七月一会儿,看见小孩把面条吃了以为熟了。
“好吃吗?”他毕竟来这里之后很久没做了。
美人当前,少年还没将荷尔蒙促动下的冲动消耗殆尽,反而早早学会了克制和隐忍,又哪里还有空品是酸是苦的。
他想了半天犹疑道:“好像有点烫。”
周瓷:“”
这孩子是不是被刚才那巴掌打傻了?
作者有话要说:
“阳春面,一把细面,半碗高汤,一杯清水,五钱猪油,一勺桥头老陈家的酱油,烫上两棵挺括脆爽的小白菜”,选自《灵魂摆渡》,啊,给我馋坏了,今晚就吃面条吧~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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