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47反射性抽动了一下。
他的头由于被这样倒挂的时间过于久了,转动的时候还能听到骨骼“嘎吱”的声音。
还没等周瓷看清楚a47血迹斑斑的脸,这个男孩儿似乎像是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喉咙里传来低闷的咕噜声,一声一声愈来愈大。
他们又来了吗,这次又要干什么,又会割掉自己身体的哪部分,会给自己灌下什么恶心的药
“哐哐——”a47的手臂不住挥动,铁链的索拉声回荡在这间牢笼,配上宛如野兽般的低吼,整个狭小的房间弥漫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绝望的气息。
“贱种!少将在这里你也敢学你那个婊|子娘瞎叫!”负责人左转随手拿起一条鞭子,走上前想像以前一样把这贱种所有能看到的地方甩的皮开肉绽,反正也打不死,甚至连膏药都用不上这小子自己就会愈合。
a47不仅没有退宿,似乎吼声更重了,他完全不顾手腕被磨得再次流下汩汩鲜血,只是挥起链子发出更大的声响,喉咙里的嘶吼声逐渐变大——
周瓷这才看清a47的脸。
也在这时候才发现,他的眼睛已经被一道黑带蒙住了,脸很白皙,愈发衬托血迹的猩红。
虫族的世界里,黑发黑眸是最不吉利的噩兆,传闻会给周围带来邪气和霉运,即便是作为一个低贱的奴隶,也不配把这双眼睛露出来。
“把他放下来。”
地狱的时间像是静止了。
负责人走上前,摁下一个按钮,那个被倒吊了一个多星期的少年“扑通”一声摔在地上,血迹几乎像是干涸了,竟也没有流出太多。
他似乎想挣扎,但是四肢均被控制精神力的铁伽禁锢,像一个即将被处死的犯人,跌在地上一动也动不了。
眼前一片漆黑,耳边全是血液逆流的声音,头昏眼花,喉咙干涩,全身无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被莫名其妙地被吊起来,又被莫名其妙地放下。
一如他被莫名其妙地送到这里,被莫名其妙地虐待数十年。
很好笑。
a47很小的时候就被送到奴隶所了,没几个人教过他虫族语言,他压根也听不懂这两人在说什么,此时心里只是一片戾气和燥闷。
以及迎接新一轮虐待的麻木。
他刚被注射抑制剂,这只药剂和他昨天注射的狂暴剂药性相冲,这让他感觉很不舒服,心脏像快要爆炸的水泵涨得他及其难受。
周瓷向a47走去。
越走近,血腥味便越发浓重,像是浸入了血海,尽是咸苦的气息,像a47悲惨无助的一生。
a47感受到有人走过来。
他几近疯狂地渴望着自己能够动起来,站起来,用自己本来顶级的体力一拳打烂所有欺辱他的人的嘴脸,可是那沉黑的封锁他所有力量的铁环实在过于霸道,他连蜷缩手指的力气似乎都消失了。
他像一条案板上的鱼,被拔下鳞片,掏出内脏,流尽鲜血,只是为了让眼前的人下锅烹煮,做成一道美味的菜肴。
而他别无选择,只能像以前度过的十几个年头的日日夜夜一般,做些了无生趣的挣扎,只可惜没有丝毫的用处,唯一的作用大概是激发施虐者更为昂扬的,折磨他的欲|望。
这次的脚步声有些奇怪,是很静,很平稳,很有韵律的脚步声。
a47的脸颊抽动,头部剧烈的摇晃,把那头漆黑的头发几乎甩出了残影,他呲着牙,喉咙里发出低吼般阵阵恐吓声,却掩饰不了他内心的焦虑和恐慌。
没错,他是恐慌的,没有人在长期积年累月的无规则凌|虐下对于危险无动于衷。
和那些已经麻木地任人鱼肉的奴隶不同,他始终无法习惯被虐待。
他发出绝望的孤注一掷的嘶吼,可四肢的禁锢又让他无计可施,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