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的公寓十分整洁,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橙花香气。
茶几上整整齐齐码放着几本杂志,《时代》周刊、《人物》周刊、《纽约客》,几份报纸,另外有几份《耶鲁法律评论》。
肯尼思随手翻开一本《耶鲁法律评论》。
各法学院都有自己的院刊,都叫“法律评论”,大多数稿件由学生撰写,jd学位不要求论文发表数量,但至少要有一篇登上院刊的论文,要求不算高。
这期《耶鲁法律评论》刊发了署名“wenyazhang”的一篇论文:《美国堕胎权之争:“去政治化”是最佳出路》。
好家伙!
肯尼思惊叹:他不知道未婚妻什么时候写了这篇论文,她没提过。她很敢说呀!
这篇论文从上世纪美国开始收紧女性堕胎权谈起,然后谈1972年“罗诉韦德案”的划时代意义,该案是美国女性争取权利的重要一步,但仍然不够;堕胎权与政治联系的过于紧密,这是美国式荒诞;堕胎权问题“去政治化”才应该是核心,从法律方面来看,各州应该全面废除有关堕胎的法律条文,将选择权重新交给女性。
这篇论文其实严格来说不算是法律论文,而更像“社论”,《耶鲁法律评论》居然也刊登了,也很敢呀。
说的很好,看完之后他也豁然开朗:没错!“去政治化”才是最佳解决方案,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重视尚未出生的胎儿的权利,远远大于怀孕女性的权利。法律应该规定的是堕胎诊所的规范化,而不是直接规定女性该如何处理自己身体里的一些“入侵组织”。
想到这儿,肯尼思忽然意识到张文雅说起堕胎权争议以及谈到将来要不要孩子的问题为什么总觉得奇奇怪怪的:她非常小心回避谈及堕胎权中的胎儿,也从来没有谈到他们将来可能会有的孩子。
她只是不排斥生孩子,但对“孩子”本身几乎从未提及。
他有点担忧,但来不及多想,有人开门进来了。
“约翰!”张文雅快乐的喊他的名字,“你真来了!”
他随即站起来,张开手臂抱住她,“我答应过你,一定会来。”
她眉开眼笑,一片欢喜,“现在就走吗?”
“你要拿什么东西吗?”
“没什么要拿的。你怎么来的?开车吗?”
“不,直升机。”
张文雅吓了一跳,但想想,他不可能几天之内就学会驾驶直升机,肯定有专业驾驶员,放心了。
直升机停在附近一所办公楼的楼顶。
“我第一次坐直升机,安全吗?”张文雅担忧的问。
“很安全。”肯尼思握着她的手,“别怕,很快的,几十分钟就到纽约,绝对不会堵车。”
逗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