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那是多久的以往,慕容曜忽然提起,倒让相雪露发现自己已不太记得太久远的回忆。
“陛下说笑了。”她说,“为皇家王妃,不敢有丝毫怠慢,恐引人耻笑家门,败坏皇室风气。”
“无需如此。”慕容曜好看的眉微微蹙起,又很快展开,他转动着棋子,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便是皇后,也无须如此。”
“皇后是皇后,臣妇是臣妇,不一样的……”说到一半,她的声音低了下去,马车里一下寂静无声。
似乎觉得继续说这个话题有点奇怪,相雪露绕开了它。
“陛下棋艺精湛,臣妇自知不及,献拙了。”她低声道。
“皇嫂不必过谦。”慕容曜说,“若是路上感到空寂,随时可找朕陪皇嫂弈棋。”
他的态度过于谦恭,不像是皇帝对一个王妃的态度,倒更像是寻常人家小叔子对嫂子应有的礼数。
相雪露找不到理由来拒绝,只好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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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青柠吹熄了灯烛,服侍相雪露睡下后,悄声退出了马车。
回程路上,因慕容曜要赶路回京,故而一行人并未在驿站过夜。
他专门派人给她换了一辆更加宽敞舒适的马车,躺在上面,完全感受不到行路的颠簸,柔软温暖,就像是在王府的床上一样。
临睡前,相雪露朝马车窗外望了一眼,路边的村庄纷纷已经进入梦乡,见不到一盏灯火,外面黑黢黢的,伸手不见五指。
不过马车四周都有紫衣卫和金吾卫严密守候,轮班值岗,因此相雪露并不担忧什么,很是安心地进入了梦乡。
睡梦中黑甜无声,马车隔音效果极好,几乎听不到外面兵士的铠甲叩击声和马蹄踢踏声。
马车中一片寂静,只能听到女子有规律的呼吸。
直到有一刻,某些情况在悄声无息中发生了改变,她的呼吸声忽然变得不平稳起来。
“王……爷,您怎么……来了?”她断断续续地说着。
绵软的衾被遮盖了一切,只能看到她沾染着一层薄汗的桃面粉腮。
黑暗中传来男子低幽的笑声,诱惑中充满着极度的危险:“怎么,王妃不希望我来么?”
“王妃是做了什么负心事么?”他轻薄的话语中染笑,似是随心地调笑,却让她的后背上寒毛耸立。
每次他说过这种话后,都会向她加倍讨要些补偿,凭她单薄的身子,几乎偿还不来。
“王妃问我为什么要来找你,嗯?”他的语气中带上了一股不易被察觉的阴森,“我的棺椁,就那么从中裂开了,曝尸荒野,王妃却不闻不问,就这么离开了。”
“如此这般,王妃该给我什么补偿。”
相雪露浑身都在轻颤,她艰难地说:“你别乱来,外面全是紫衣卫,会被他们听到。”
这句话并没有让上面的人停止动作:“哦,是慕容曜派来保护你的?他好像对你非同一般呢,我的王妃。”
他别有深意地说道。
早在来时路上,发现慕容曜派蔺玚来时,相雪露的心里就闪过这种感觉,他好像对她关心过甚了。
但是当初的她不敢深想。
此时又被人提起,一下子心脏就开始轻微地颤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