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也想不到,一个平素里常年带恙的人,竟然蕴含着如此恐怖的精力。
再后来,她昏睡了过去,不记得后面发生了什么。
醒来时,天色已亮,身侧空无一人。
相雪露神智回笼,想起做的那个梦,只觉得无比荒唐。
夫君尸骨未寒,正躺在棺材里,而她却在与他一墙之隔的地方,幻想与他春风一夜。
她这是想男人想疯了吧,一定是疯了!
羞愧,懊恼,不敢置信,各种情绪包绕着相雪露,让她一时忽略了身上的感觉。
直到下床时,两腿一软,差点摔倒,才终于觉察到身体的异样。
全身上下就好像被车轮碾过了一番,尤其是双腿和腰,又酸又麻,还有僵硬的痛感,仿佛完全不是自己的了。
难道是昨日跪久了,伤了筋骨?歇息以后就全部发作了?
相雪露按着腰,时不时吸一口凉气,后悔没有早听嬷嬷的话。
她走到窗前,窗子还是如她睡前那般开着,外面的雨已经停了,晨光从紫萼花纹的窗格透入,唯一与昨日不同的,便是窗沿处的少许积水。
她没有记在心上,只当是夜里没有关窗,外面雨下大了溅进来的。
昨夜没有关窗,冰鉴化了以后,热气就充斥了房间。
外加相雪露因梦睡得多不安分,醒了以后,身上黏腻着一层汗,贴身的小衣被汗水浸过,皱巴巴地贴在身上。
起来以后,她第一件事就是要去沐浴,但出门却不见两个侍女的影子。
她有些疑惑,来到她们的住处,发现这两个女孩蒙头睡得正香。
青柠绿檬平日里稳妥细心,尽心侍主,很得她欢心。现下这样,多半是昨夜守灵累着了。
相雪露向来宽待下人,没有叫醒她们,自己一个人往浴房走去,不期然在路上碰到了徐嬷嬷。
徐嬷嬷脚步急切,气喘吁吁,见到了相雪露,连忙告罪:“老奴一时疏忽,睡觉误了时辰,怠慢了王妃。”
相雪露惊讶于徐嬷嬷也睡过了,不过这并不是什么大事,她摆了摆手:“您年纪大了,昨日辛劳,是该好好休息,眼下刚到辰时,宾客们还没来,也不影响什么。”
徐嬷嬷惭愧道:“昨夜也不知是怎么了,睡得特别熟,连打更的声音都没有听到,一睁眼就已经辰时了。”
她这个年纪的人,一向眠少睡不久,寻常日始之时就醒了。
相雪露脚步微顿。
她昨晚也睡得很是不同以往,不过与睡得沉的徐嬷嬷不同,她陷入了一整晚的荒诞梦境。
现在想起来,还是让人面红耳赤。
浴身过后又用了早膳,相雪露重新来到正堂,不过这次她只是坐在角落里,如何也不敢抬眼看那口沉棺,和棺内长眠的人。
以免脑子里又窜起那些秽乱的景象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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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时过了半,府中还是没有一个来吊唁的人。
相雪露心里正奇怪时,王府侍卫进来报信:“王妃娘娘,王府前的路都被封了,听提前来开道驻跸的锦衣卫说,陛下将要驾临王府。”
陛下要来?相雪露没有提前准备,有些始料不及,但仔细想想,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当今陛下,是先帝的嫡长子,故晋王的异母弟,两人虽不算亲密无间的兄弟,但到底骨肉亲情在那,如今,哥哥走了,做弟弟的,多少也会来凭吊一下。
相雪露最近几年入宫时常碰见他,不过彼此交流不多,称不上熟识。
但对这位陛下的印象,在其还是太子的时候,便十分深刻。
昳丽光艳,日月之曜汇集其身。如此描述,仍尚觉难述其神之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