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是虚妄海的投影空间一阵扭曲,手心的龙鳞突然发烫,在他低头又抬头之时,光线在一瞬间被抽走,只剩下无尽的黑暗。
等傅明煦反应过来时,泛着金色光芒的龙鳞成了唯一的光源。
黑色的天地间,仿佛只剩他一人,唯有孤独同随。
傅明煦心跳掉了一拍,他下意识地往四周看去,只看到黑暗浓稠,茫茫无尽难寻尽头。
傅明煦猜到自己已经进入了异空间,即使他不知道是怎样突然进入的。
他本能地握紧龙鳞,连手心被锐利的鳞片边缘割破都浑然不知。更没有看到鲜红的血液没有滴落,反而被龙鳞吸收得干干净净。
等傅明煦感受到细微的疼痛时,手心只剩下一个浅白色的疤痕。
嗯?他的手心什么时候受伤了?
但他很快就没心思去想这个小问题,他嘴唇开始抿紧,来自身体深处的防御在提醒他离开这里。
傅明煦能感受到,在不知名的浓郁黑暗深处,有一双眼睛在偷偷看着自己。
“城主,是你吗?”他没有害怕,深吸一口气后朝他感受到的方向直直看去,大胆开口,“你出来。”
回应他的是愈发浓稠,仿佛要把他深陷其中的黑暗。
还有那细微的,生怕他听见的踹息声。
他知道,在黑暗中偷偷看自己的是谁。
根本都不需要猜,因为除了寒洮并无第二人。
无人回应他,那道偷看的视线在他出声的一瞬间变得粘稠,仿佛黏腻的蛛网,想把他束缚在目光之中。
傅明煦手心出了汗,握着龙鳞的力度变大。他干脆闭上眼睛,尝试着用神识顺着对方的目光看去。
他甚至尝试用先前两人构建的传音通道,轻轻地喊了一声「寒洮」。
他的声音很轻,宛如低吟。
浓稠的黑暗开始产生一丝变化,他最先听到的是愈发沉重的踹息声,这声音萦绕在耳边,熟悉的龙息仿佛近在迟尺。
瓷白如玉的双耳不由自主地染上红霞,傅明煦不自在地拉了拉衣袖,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拉到黑暗中,试图找出证明寒洮存在的蛛丝马迹。
但很快他对自己紧张下的举动哑然失笑,在这里,除了他跟寒洮,又能有谁?
想通这点后,黑暗带来的紧张稍稍缓解。他阖上眼睛又睁开,嘴唇勾起一抹笑,声音很轻:“寒洮,你生气了?”
凶兽藏身于黑暗中,虽然不出声,可目光却宛如实质般地追随着他的身影。
傅明煦顿了顿,他干脆顺着龙鳞感应的方向前进两步,感受到愈发沉重的踹息声,语气幽幽:“你再不出现的话,我就走了。”
说完,他双手合住龙鳞,把黑暗中唯一的光源遮挡住,任由自己置身于浓稠的黑暗中。
然后,他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在黑暗彻底侵袭的一瞬间,傅明煦似乎预感到有什么将会发生,心脏开始狂跳。
果然,他在黑暗中刚走了半步,耳畔就传来风的声音。
一切都发生得很快。
在风声到来之时,他只觉得腰身一紧,一股巨大的力量把他席卷而去,垂落在胸前的乌发随之飘起。
“啊!”徒然被「袭击」,傅明煦忍不住惊叫一声,他双手再也合不住,手心的龙鳞掉落在地。
龙鳞上金色的光芒散开,他低头间刚好看见缠绕在腰上是一条金色泛光的尾巴。
傅明煦眼尖,虽只有一瞬,却也看见了尾巴上刚愈合不久的伤口痕迹,还嗅到了熟悉的苦涩药汤味。
是寒洮的龙尾。
确认了这一点后,他微微放下心来,任由龙尾卷走。
双脚腾空的感觉并不算难受,腰部的力量虽大,却保持在不令他难受的范围内。
龙尾卷着他离掉落龙鳞的位置越来越远,傅明煦渐渐远离了唯一的光源,他的双手下意识地抓紧龙尾,随后再次陷入黑暗中。
等龙尾停下来时,之前听到的喘息声落在耳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