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泅雪伸手,握着君罔极的手。
那本书漂浮半空——
【快按住你的猫,千万别让他冲动!楚昊天现在还死不得!】
……
台上,一直沉默不语,和君罔极隔空对视的楚昊天,忽然笑了一声。
“舅舅真是奇怪,刺杀雪衣长老一事,明明是舅舅自己一手策划的,怎么现在说血蔷薇受伤又是假的了?”
又是一片哗然。
楚昊天一笑:“我可是有证人的。我这个便宜外甥舅舅不认,尹寒楼,中原武林可都认得的。”
这是事实,长安很多人都见过小时候的尹寒楼。
那时候,柳若梅带着三岁的尹寒楼住在尹家,但也常常来往于柳家。
一直到尹寒楼十岁。
后来,十六岁的尹寒楼回到长安,也断断续续在这里生活了四年,有不少昔日尹风杨、柳若梅的亲故和他有来往。
人群里,一身红衣的寒楼负手而立,手持玉箫,翩然飞上擂台。
他从袖中拿出数封书信,递与台上诸位以玄善大师为首的武林泰斗。
“这是柳傅书多年来与我的书信,虽然他很小心,没有留下自己的名讳自称,但商定刺杀血蔷薇之事,他也不敢假手他人,都是他亲笔所写。这是柳傅书其他时候在众人面前所写的字,对比可知是一人。请诸位前辈过目。”
柳傅书之前不知道,现在不可能不知道寒楼早就准备好了所有一切。
他干脆承认:“的确,安排寒楼策划刺杀血蔷薇是柳某不假,血蔷薇十年前血洗我中原武林,杀我妹夫,逼死我亲妹,此仇不共戴天。柳某想要杀他,天经地义!”
得罪天音教,还是得罪武林同道,柳傅书清楚知道该怎么选。
他还得感谢,寒楼给他展现大义的名头。
不然的话,全江湖都以为这只是寒楼和楚昊天的战绩、功劳呢。
但,以寒楼的心智计谋,岂会做这种为他人做嫁衣之事。
寒楼回头望着柳傅书:“舅舅莫非也想说,寒楼也是天音教之人,串通血蔷薇,伪造此事,撒下弥天大谎,就只是为了在今日看武林同道的笑话?”
柳傅书正要开口。
寒楼声如冷石寒玉,凛然道:“纵使舅舅要这样说寒楼,寒楼也理解,毕竟谁让我父死母殉,我自己被血蔷薇抓走,身陷天音教六年。但,舅舅可以怀疑寒楼与天音教里应外合,寒楼却不会忘记血海深仇!”
左护法阿狸早已气急磨牙,要不是为了看他们狗咬狗,怎么会任由他们一口一个刺杀雪衣长老,说得好像视天音教如若无人?
“好得很,中原武林果然遍是道貌岸然之辈!十年之前,明明是尹风杨骗婚在先,弃我派教主在后。我们没有找他算账,他自己却伙同你们中原武林的败类,诱骗我派教主入陷阱。你们光知道你们自己死了多少好手,却不想想他们是为什么死的?我天音教的无辜教众又做错了什么?只是因为来自蛮荒边陲,只因为我们天音教人多,就活该背着魔教之名,就活该手无寸铁却被人屠戮吗?”
她一番话说得众人面上无光。
当年之事,谁也不能说,中原武林就无错,毕竟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乱哄哄的时候,说是武林同道,但里面有多少是为了正义,多少是浑水摸鱼,他们自己都分不清。
玄善大师双手合十,慈眉善目:“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昔日之事,恩怨纠葛,谁是谁非,已经说不清,天音教无辜教众枉死,是我辈之过。但祸首也已经被贵派长老诛杀。恩怨相报何时了,此事就此揭过吧。切不可再造杀孽。”
阿狸冷笑:“你这话跟你们那些大侠们说啊,都当着我们的面一口一句刺杀我们长老了,说得可真是大义凛然,理直气壮呢,这会儿跟我们说揭过?真当我们是死的吗?”
的确,刺杀血蔷薇之事,放在中原武林内部,私底下说说,那是惩恶扬善,行侠仗义。
但是,放在这种公开场合,那是蓄意挑起两派矛盾,挑起武林纷争,非是大侠所为。
右护法啪啪啪,击掌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