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年走出电梯,接到了张诚的电话。
“温年,你下来了吗?”
“下来了。”
“我们的车停在一号门门口,你出来就能看到我。”
身后电梯门缓缓关上,带起一阵风,落在温年周身,他抬头,看着空旷的地下二层:“不是说停在二层停车场吗?”
张诚:“忘了跟你说了,本来是打算开进去的,道闸突然出了点故障,打不开,就没开进去。”
等了好一会儿,张诚才问:“要我去接你吗?”
“不用,”温年转身往回走,“五分钟。”
“行。”
到了门口,张诚已经等在那边了。
外头雨下得瓢泼,他只拿了一把伞。
看着温年视线落在这伞上,张诚冲他一笑:“司机车停在对面,我就只拿一把伞,将就一下?”
两人撑着一把伞走了两步路,张诚一手撑着伞,一手处理手机邮件,有意无意让温年半边肩膀淋在雨里。
温年破天荒笑了下。
之前他还在想,明明可以停在地下室,为什么偏偏停在这,原来是因为这个。
温年停下脚步,走到保安处,借了把伞:“走吧。”
张诚在雨中站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跟上。
上了车,张诚装作处理完公事,从手机上抬起头。
“我看你身上有点水,擦擦吧,别感冒了。”说着,递过一条毛巾来。
温年没接。
他自顾自抬手,擦了擦肩膀处的水珠,说:“其实道闸没坏吧。”
张诚:“……”
“说、说什么呢。”张诚缓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真坏了,要是不信,让司机现在开过去?”
说这话的时候,张诚心里也止不住打鼓,可好在车已经开出了电视台园区,眼前是直行车道,要想回去,就得绕一圈,温年应该知道。
哪怕是前排的司机,都能感觉到氛围不对,明明外头下着雨,可车里头紧绷到像是只要一点火星子,就能点起来,紧张感逼得他放慢了车速。
被车辆一个一个甩在身后的路灯闪过车窗,形成无数明晦交替的光线,映在温年脸上。
“你做这些,沈寒知道吗。”
温年的声音仿佛这七月夜雨,当头淋下来。
张诚脑袋嗡的一响。
“当然知道啊,都是助理的本分嘛,”张诚打着哈哈,强装镇定,全然不知他手中的毛巾已被攥成皱巴的一团,“我们的工作就是帮艺人……”
温年出声,打断他的话:“我不是艺人。”
“现在不是,以后也不是。”
他的声音很淡,很轻,却一下子掐住了张诚的喉咙。
温年抽了几张纸巾,擦干手臂上残存的雨水:“你说的这些,做的这些,对我没任何实质影响,最多只是花了点时间等,淋了点雨……如果你觉得花了点时间等,淋了点雨也算影响的话。”
张诚无话可说。
就连司机都没想到,温年会这么直白地将所有事情摆在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