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知理亏,她没有在陆斐也面前问起过王清姿。以前的事她不清楚,但如果重逢后真有什么发展,陆斐也不会答应她的表白,她相信他的人品。
时萤看到过梁榆发的朋友圈,王清姿是香港东怡船务公司代表,最近因为一宗管辖权异议的案子和陆斐也有频繁接触的合作。
程依倒是没那么多想法,刷到那条评论后随口问:“陆帅哥谈恋爱了?”
时萤闻言,心虚地低下头,喝了两口奶茶:“可能是吧。”
她其实考虑过,要不要把谈恋爱的事告诉程依,可是一想到程依著名的快餐理论,时萤还是退缩了。
恋爱对她来说慎重,可对陆斐也来说,没准只是个尝试机会,万一这段关系都熬不过一个月,那还不如不说。
思及此,她拿吸管戳着奶茶里的珍珠,冷不丁问了句:“刚开始恋爱就很自然的男人,是不是都很有经验?”
程依想了想,点头:“除非是认识多年的转正,不然一般都是老手。”
时萤胳膊肘支在桌上,沉默托着腮,眼神若有所思。
不得不承认,这个答案让她有一点失落,可是没办法,谁让她喜欢他呢?
她不该对陆斐也有不公平的严苛,也从表白的时候,就做好了准备。
十二月刚过几天,余棉气温骤降,迎来了几年里最猛的寒流。
总算熬到下班,时萤刚出公司,就被灌进脖颈的冷风冻得缩了缩脖子,赶紧捂住了米白色的羊毛围巾。
她却没去地铁站,步行走过一条街后,像个地下接头的特务,偷偷摸摸地坐上了停在路口的黑色卡宴。
驾驶座上,陆斐也慢条斯理地收起看到一半的文件,轻笑着转过头来,瞧着环顾窗外的人,薄唇衔着笑意:“躲得倒仔细,时萤,需要我提醒下你自己定的排期表吗?”
时萤浑身携着外面沾染的冷意,放在空调暖风前的手顿了顿,摇了摇头,抿着唇小声回答:“不用,我记得的。”
她最怕冷,皮肤又白,从公司到这,不过八百多米的距离,指尖已经冻得发红,好在陆斐也一直没有熄火。
男人盯着时萤放在空调前的手,漫不经心地低眼,猝不及防伸出垂在扶手盒的右手,骨节分明的掌骨牢牢将其握住,一同揣进了风衣口袋。
掌心炽热贴在手背,逐渐将僵硬和冰冷驱散,粗粝的指腹清晰传来力度,刹那间,时萤的大脑里又开始放烟花。
可她侧了侧眼,陆斐也单手开着车,倦淡的一张脸上,表情端得无比自然,看起来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
一颗心慌乱紧张,不规则跳动着的,好像只有她这个菜鸟。时萤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件事上较起了劲,也努力让自己装得自然一些。
捂个手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又在想什么?”
发现她异常的沉默,陆斐也终于在红绿灯前开口。
通常这种时候,她应该已经蹦出了一堆他猜不到的想法。
时萤左手被握着不敢动,缓了口气,吞声吞气地回答:“就是在想,你为什么答应我答应得那么轻松呢?”
难不成真是觉得,不过试着谈个恋爱,也没什么所谓?
陆斐也瞥见她严肃思考的模样,被时萤这自找苦吃的想法逗笑了。
“那我该多绕几回弯路,好好教训教训你的不识抬举?”
要说没想过惩罚她,那是假的。
换作十年前的年轻气盛,或许真会付诸行动。可陆斐也走过太多弯路,不想再为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