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江湖人渐渐痴了。
“白逐风不冷静。”一处楼阁中,有一女声轻言曼语道。
“那他为何不冷静?”侍女问。
“谁知道呢。”那女声带着笑意说。
“圣女,您觉得谁会赢?”侍女又问。
“看着就知道了。”
朝天楼上,白逐风的剑刃擦过倪秋朝的双刃,却见倪秋朝双眼沉沉,笑眼下含着一股阴戾的气,右手刀下压之后抬起左手的刀重击在右手刀的刀背上,由此斩下的刀破风而来,无可匹敌。
白逐风卸力侧身闪开,倪秋朝到底还是有些真本事在身上的,双刀立刻转了个旋追击上来。
白逐风的脚尖已经落到檐角上,他的后面再没有路了,他索性往下一滑从檐角上落下来。
专注围观的江湖人顿时发出惊呼声,却见白逐风从檐角滑落之后横躺贴着屋檐下的木头调整方向,又从另一边的檐角上冒出来,重新飞身回到朝天楼上。
“好俊的轻功,白兄弟真是无愧于‘风一般的浪子’这个称呼啊!”倪秋朝转身,脸上再次出现颇具风度的微笑。
“是吗。”白逐风注视着倪秋朝,咬断叼在嘴里的那一节草茎,草叶从他嘴边落下。
他说,“可是天骄却像个凶徒。”
“白兄弟,这么说可就有失风度了。”倪秋朝摇摇头,一副大度不在意白逐风在言语上抹黑他的态度。
“月缺刀石不转究竟为什么会疯,你该是知道的。”白逐风盯着倪秋朝。
倪秋朝却并不接这话,而是说,“在比试的时候却想着其他事情,白兄弟身为剑客,对剑不诚心啊。”
“我只是剑客,从未说过我是剑痴。”
江湖人身怀内力,耳力都不错,听到朝天楼上两人的对话都有些疑惑,互相议论起来。
“月缺刀?石不转已经在江湖上销声匿迹很久了,什么时候疯了?”
“不过石不转和倪秋朝有什么关系?奇怪……”
“石转不转都和我没关系,他们两个这什么时候能分出个胜负来啊!”
“……”
讨论间,朝天楼上的两人再一次有了动作。
这一次无论是白逐风还是倪秋朝,一招一式都比之前更加锋锐。
直到这时候,这些江湖人才发现收着打的白逐风与放开了打的白逐风几乎是两个人,原本能打得有来有回的倪秋朝,随着时间过去竟然渐渐被压制。
这样的关键时刻,没有人会把注意力放到琼安城内那些升起的万千明灯,哪怕注意到了也只是把这些明灯当成是一种点缀,心里感叹一下不愧是琼安城的花灯节,手笔就是大。
倒是更衬得这场比试多了几份侠情的浪漫。
无人在意朝天楼顶上的瓦片随着打斗扑棱棱往下掉,除了切实受到损失的人。
安临眼看到自家国都的标志性建筑在两个江湖人的打斗中受到损毁,想到损毁越大后续修补时要花的钱越多,她的眉头一跳啧了一声,不打算继续等下去了。
“下网吧。”她说。
站在旁边的阳毓点点头,从一盏白兔灯里拿出一个机关摆弄了一下,滑动了一下几个木疙瘩,以朝天楼为圆心升空的那些明灯突然全都“嘭”得一下炸开,原本被照得亮如白昼的朝天楼附近顿时一暗,无数的小圆球从空中掉落下来。
“哎哟!”
“这是什么东西?!”
“网?小心……!”
“别动别乱动,别撞过来,这东西会黏在身上啊!”
危机感笼罩在他们头顶上方,原本看得正起劲儿的江湖人顿时乱做一团。
一些武功比较高,或是处在边缘区域的江湖人察觉不对正想施展轻功离开,没走出多远却见一排排身着甲胄的士兵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朝天楼的这一片区域全部包围了,举着长矛和□□围拢过来。
他们想从天上走,刚有动作就有箭矢对准他们的方向射来,远处地势较高的地方黑压压的一片全都是弓箭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