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施翩的家中格外热闹。
她感觉自己像是养了一百只呆瓜,大家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嘀嘀咕咕,有仇的变没仇,没仇的变有仇。
终于,施翩找到机会开溜,和于湛冬一起躲在角落里。
她鼓起脸,质问:“冬冬,怎么会有那么多奇怪的人!”
于湛冬真诚道:“他们都是你的合作伙伴和朋友。咦,说起合作伙伴,少了一个人。”
施翩摆摆手:“余攀去省外比赛了。”
“不是他。”于湛冬说。
施翩:“嗯?”
施翩反应过来,瞪起眼睛:“不许提查总!我要和他绝交六年!”
于湛冬感叹:“六年好像有一点点久,要生气那么久吗?啊,那一定是天大的事。”
“反正不理他。”她耷拉下眼睫。
经过这一天的缓冲,施翩冷静不少,不是很排斥和于湛冬谈这件事。
于是,她小声把过去的事告诉了他。
从她和陈寒丘在夏天相识,再到分手,以及难以用言语说清的,这漫长的六年。
于湛冬认真听着,难掩诧异。
他认识的查令荃,并不是会做这样的事的人。可当事情牵扯到施翩,他却又能明白查令荃为什么这么做。
即便他们都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
许久,于湛冬叹了口气:“查总做了很差劲的事。”
施翩小声道:“不可原谅!”
于湛冬温声道:“不要生气太久。至少在事业上,你和天才先生,还有查总都没有遗憾,是不是也有好的地方?”
施翩不高兴道:“不知道。”
六年前,谁也不知道未来。
或许在道路的岔口,施翩和陈寒丘没有分开。他们或许在恋爱几年后分手,又或许至今仍在一起。
施翩忽然想起《站台》,想起陈寒丘和她的赌注。
如果没有别人,他们会一直在一起吗?
于湛冬看向客厅里神情淡淡的男人,忽而一笑:“难怪一开始他不敢表现出来。”
“表现什么?”施翩问。
于湛冬用大海般温柔的眼神看着施翩。
这位天才画家喜怒形于色,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
如果陈寒丘开始便毫不掩饰他的情感,她一定会觉得他前后态度不一,视感情为儿戏,不会对他再有任何留恋。
六年前的真情也会变成假意。
于湛冬想了想,换了个说法:“他很听话。”
施翩撇撇嘴:“确实很听话,让他别追了,他就真的不追了。”
于湛冬笑道:“他和你说的一样,不懂浪漫。”
施翩想起藏在家里的小机器人,嘀咕道:“也不是完全不懂。”
说完这件事,于湛冬道:“不过我说的合作伙伴不是查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