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绳索落地,温楚楚才如释重负地揉着手腕,苦着脸道:“我说你怎么也不知道怜香惜玉啊?让我一个姑娘家在这苦坐这么久!”
秦怀璧在心中暗道谁让你一直坐在那不吭声,我忙着同江楚珩演戏自然忘了你在这。
然而这种话自然难以启齿,因此她便不动声色道:“你能跟江楚珩那厮同流合污,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也同他是一路货色?”
温楚楚闻言忍不住撇了撇嘴,嘀咕了一声:“心口不一。”
秦怀璧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我说我本来就是被江楚珩出卖交到你手中的,你要这么不相信江楚珩,把我杀了不就是了?”
温楚楚被江楚珩和秦怀璧二人挨个耍了一通,此刻自然是没好气,她极自然地抢过秦怀璧手中刚刚才倒入杯中的茶水喝了一口,饮罢擦了擦嘴,还不忘道了一声:“好茶。”
秦怀璧瞧着她那古灵精怪的样子有趣,细打量了她的装扮问道:“你前来此处,究竟有何目的?”
温楚楚随意得翘着二郎腿,啃着不知从何处拿出的花糕,随口道:“自然是来帮你喽。”
她从袖中掏出一物来“啪”地拍在桌上滑到秦怀璧的跟前。
秦怀璧接过那物,却是一枚刺史府的腰牌。
她不解:“你拿这腰牌给我做什么?”
温楚楚啃着花糕,简明扼要:“前几日偷听你和你那个蠢……咳,你那个哥哥说话的便是刺史府的人,我怕打草惊蛇便未将他擒获,只顺手偷了他的腰牌。碰巧今日我跟踪了在京兆府偷听之人,便顺手用这腰牌作我所言的证据。”
秦怀璧拿着那腰牌的手不由僵了僵。
她笃定自己方才清楚地听到了“蠢”字。
虽然大皇兄的确不是那么聪慧就是了……
而且什么叫顺手一偷?
虽是嗓子眼蓄满了想问的话,但她实在懒得询问这些毫无边际的问题,直接单刀直入道:“可还找到了别的线索?”
温楚楚干脆:“没有。”
秦怀璧:“……”
就拿个劳什子用没有的腰牌,还好意思邀功。
她懒得再跟这不靠谱的女孩瞎扯,夜色深沉,看了一日的账簿她已深觉困倦,便丢下那腰牌,绕过屏风唤来侍女梳洗去了。
温楚楚知晓她这是嫌弃自己没什么大用的意思,但她一心只牵挂在不被江楚珩看扁这件事上,且多年在外风餐露宿,天为床地为榻的,因而并未有同秦怀璧争床的打算。
她将桌上的茶果都搬去地上,随手拿个椅子垫在脚下,躺在桌上便闭上了眼睛。
待秦怀璧慢条斯理地梳洗过后,温楚楚已睡得是雷打不动。
秦怀璧小心翼翼绕过屏风,只见温楚楚正正儿八经儿地仰躺与榆木桌面上,她睁眼时眼睛滴溜溜乱转的,瞧着狡黠玲珑,但此刻闭上眼睛才惊觉她生的极为可爱,五官深邃美丽,一张小脸还带着未曾褪去的婴儿肥,满头叮铃作响的银饰即便是此刻熟睡也未曾摘去,衬托的一张小脸煞是白皙。
然而她生的虽是玉雪可爱,但睡姿却是格外的防备,只见她双手环抱与胸前,一直脚还垂在桌下,是睡梦中也随时准备着起身的姿势。
而她手中紧握的,正是一柄雪亮雪亮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