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楚珩为她端来一杯茶,笑道:“少官息怒。”
秦怀璧冷笑:“如何息怒?也难怪大魏外强中干,有这些贪官坐镇,大魏迟早败于他们手中!”
她拾起其中一个账簿,道:“你自己看看,这群官员所报各处所需的赈灾款数,单单一袋米粮竟都要二十两银子!如此滔天数目,竟给清了账!偏偏种田的百姓还穷困潦倒,日子过得是苦不堪言,那这银子和米粮究竟是都到哪去了?”
江楚珩道:“少官稍安勿躁,现在钱粮都在大殿下手中,有殿下坐镇,这些官员就算想动手也得掂量掂量,如今该放在第一位的,是百姓才是。”
秦怀璧发泄似的伸手将杯子砸在地上,喝道:“虽是如此,但如今温庆公主已死,若是这西北灾情不平,我又有何脸面回京面见陛下?!”
江楚珩叹道:“少官不愧是殿下亲手调较,果真是忠肝义胆,小将拜服。”
“你不必再说,本少官必然要亲手审判这群贪官才是!”
江楚珩见她坚持,也不好再劝,只询问道:“那赈灾楼中那些无家可归的姑娘……?”
秦怀璧道:“是公主的命要紧,还是她们的命要紧?明日叫你的人封锁赈灾楼,否则这些碍事女子迟早会误了我的大事。”
江楚珩道:“是,楚珩明白。”
秦怀璧揉着太阳穴,缓和语气道:“夜深了,你先去吧。”
江楚珩道:“那少官早些歇息,楚珩告退。”
江楚珩迈步而出,他替秦怀璧将门掩上,站在门外却变了脸色,看着紧闭的大门不屑地啐了一口。
“不过是小小的一个赈灾少官,竟也好意思对我呼来喝去?你也配!我呸!”
唾弃完,他便发泄似的一甩袖,大跨步离去。
而就在他离去后,屋脊上便有一抹黑影悄无声息地略去。
他走的急切,便未曾看到,刚刚才离去江楚珩和秦昭易,此刻正站在灯光照不见之处注视着他离去之处。
秦昭易沉声:“这京兆中,果真是有人按耐不住了。”
他转头,神色凝重地拍了拍江楚珩的肩头。
“江将军,此次出使西北,当真是辛苦你了。”
江楚珩道:“微臣此次前来的使命,便是护住二位周全,而二位殿下的使命,却是要护住整个西北百姓,为二位殿下效力,微臣至死不渝。”
秦昭易道:“如今你这位手握重兵的大将军同覃少官面和心不和的消息想来很快就会传出,想来明日那些对我下了帖子却石沉大海的人,便会将目光落在你身上。
“西北之事事关重大,若破获此次贪灾案,你必然是西北的功臣,千万别让本殿下和温庆失望。”
江楚珩谦卑拱手:“必不让大殿下失望。”
君臣二人说话直至散去时,这秦怀璧的屋中依旧是灯火通明。
待秦怀璧搁下账簿时已过丑时。
她困倦的打了个呵欠,屏风后却有一纤细身影在隐约晃动,人影闻得哈欠声,便小心翼翼道:“少官……”
秦怀璧咽下瞌睡,道:“你还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