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儋被陈慎之说的愣了一下,的确是愣了一下,眼神有些放空,定然是惊讶陈慎之与嬴政的“不正当干系”。
随即田儋划开一抹鄙夷的冷笑,道:“原你们是这种干系。”
嬴政头疼不已,陈慎之点头如捣蒜,道:“对啊对啊,所以你现在用慎之要挟陛下,也没有用,要不然算了罢,我一个齐人,你拿我要挟他们秦人,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么?”
“老实些!”田儋说着,“嗤——”一声,手中的兵刃一下划破了陈慎之的脖颈。
陈慎之感觉不到疼痛,他自己都没发觉,嬴政冷喝道:“田儋!”
“哈哈哈!!”田儋瞬间发出癫狂的大笑:“田慎之!你以为我是痴儿么?!嬴政小儿可比你说的,要担心于你啊!”
陈慎之无奈的看了一眼嬴政,那意思是自己都这么努力了,嬴政竟然“拖后腿”。
嬴政后知后觉,他刚才都是下意识的反应,毕竟陈慎之那具身子,有自己一半,他完全没料到自己露出了担心的目光,全都被田儋看在眼中。
嬴政眯起眼目来,心中不由惊起波澜,但不是担心已然瓮中捉鳖的田儋会借机会逃走,而是担心自己的下意识,无论如何,朕与陈慎之对换身子,已然成了一种习惯,而这种习惯,潜移默化,令人生畏……
陈慎之觉得这个方向走不通,立刻换了一个方向,道:“田儋,你可知道,你身边出了内鬼?”
田儋知道陈慎之在说废话,但是他素来多疑,思维快速转动,不由自主的跟上了陈慎之的话题。
内鬼?
是了,的确有内鬼,否则这么天衣无缝的计划,又怎么会被识破呢?嬴政小儿怎么可能没有中药散?
田儋第一个看向田谨之,如果不是田谨之下毒失败,此时已经控制了嬴政小儿,难道……
内鬼是田谨之?
毕竟田谨之此人不能全信,他向来追求荣华富贵,倘或嬴政许诺了他更多的荣华富贵,难保他会不会倒戈出卖。
“嘿!”陈慎之挥了挥手,示意田儋回神儿,道:“你看哪儿呢?不是那个假物,当然不是他了,你用点脑子想好不好?哦是了——你这人素来没有脑子,是我强求你了。”
“田、慎、之!”田儋被他激怒,手腕一翻,“嗤——”又在陈慎之脖颈上划了一个口子。
陈慎之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但是血滴下来他还是能看到的,小兵的介胄上立刻氤氲开刺目的鲜血。
嬴政眯着眼睛,双手藏在袖袍之下,半握成拳,但是最终没有动作。
陈慎之不以为意,挑眉一笑:“内鬼可不是他,他没有这么聪明,我实话告诉你罢,内鬼其实是——”
他的目光一转,指着田儋身边的亲信:“是他!”
“不是我不是我!田公,不是小人!”
“慎之记错了,其实是他!”
“也不是我!田公,当真不是小人啊!”
“是他是他!”
“不是我!小臣是无辜的,田公明鉴啊!”
一时间,营地里乱哄哄,陈慎之简直见人就咬,田儋身边的亲信都十足惧怕田儋,立刻辩解,仿佛掉进了哈蟆坑。
“够了!!”田儋怒吼一声,亲信们谁也不敢说话,立刻全部禁言。